:“我猜是有受刺激的。我奶奶性格是比较保守封建,但也很正派,从不做丧尽天良的事。之前因为我大伯不孕不育又滥情,她本来就挺受打击,后来好像还撞见了我爸做的一些坏事,打击就更严重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呕心沥血养出来的孩子是这幅模样,甚至找不到别人倾诉,只能私下拉着我的手,偷偷地哭。我不能体会这种痛苦,但我理解,她一定会非常痛苦。她说她一辈子活得堂堂正正,做生意也堂堂正正,结果两个儿子都变成她此生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说到这里,他停下话头,因为陈铭挖出了一只胳膊,已经快要彻底白骨化了。
“考虑到最近天气冷,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内,”林将夜也戴上手套,接过那只胳膊捏了捏,说完又淡定地看向顾九安,“没事,你继续说。其实你也需要找人倾诉,这些事情不该由你独自承担,会心理变态的。”
顾九安:……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奇怪心情。
他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诡谲与血腥,外加上眼前近乎惊悚的画面,尤其是大家在围观尸块时,一个两个稀松平常的、冷静至极的态度……这一切,好像全都比他自家奶奶的精神状态,要更加具有创伤性。
但他真的快要麻木了,只能轻轻叹气,继续开口:“我奶奶的确深信神佛,可是陷入疯癫状态的时候,她好几次都想把佛像全部砸光,还会恶狠狠地对佛像吐口水、说脏话。很奇怪,对吧?而当她恢复正常之后,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虔诚地把佛像重新供起来,根本不记得自己发疯时做了什么。
“我会选择在A大住宿,就是因为她的前后反差太诡异了,每次撞见,我都有点不舒服……后来的某一天,保姆告诉我,她现在再也不会发疯了。我以为她吃的精神药物有效果,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变得越来越不像活人,成日里一言不发,简直完全停止了思考。
“说实话,她去世前的这些日子,更像一尊空洞的神像,一个专属于顾家的符号,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林将夜猛地一拍胳膊,不是他自己的,是别人的。
白骨发出清脆响声,他振奋地上前一步:“对对对!顾九安,你形容得特别正确,就是这种感觉……没有灵魂的空壳,我大概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了。辛苦了,你真的帮了我大忙,我今晚帮你把顾家的脏东西都清理掉,下周请你吃饭。”
顾九安吓了一跳,抿着唇屏住呼吸,小心地往后退了退。
他真的很想答应,但他不敢。
因为虞望宵就站在林将夜身后,看着他,表情一如往常那样温和。 网?阯?发?b?u?页?ǐ????ǔ?w?è?n?2??????5?.???????
与此同时,林将夜的后颈也悄然一凉,莫名发现空气温度在缓慢下降。
“咳……”
他默默把手中的断臂,塞到陈铭怀里,摘了手套,挽起虞望宵胳膊就往别墅里走。这一整套小连招,直接打断了所有异样氛围,行云流水、极为丝滑。
虞望宵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突然启动的火车上,“唰”地一下就被拖走了。
而与此同时,陈铭拄着铁铲连忙抱住断臂,扭过脸,与僵硬在原处的顾九安面面相觑。
“那个,小顾总,您真的不去争取一下?男人还是要骨头硬点儿才有魅力啊,现在不争,以后就真的争不过了。”他笑呵呵地打破沉默。
“陈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有我的责任,”顾九安盯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声音很轻,“如果我真的是块硬骨头……顾氏明天就会曝出大型丑闻,最终破产重组,一点一点全部落回我大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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