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大口咬下?去!
咬下?去时先尝到的是皮子的脆焦,羊油香立刻随着这一口裹着热气冲出来?了,接着是烫烫的肉,连着筋络嚼更香,烤之前这肉拿沙葱腌过,肉质里还?混着香葱花椒麻香,这时再配点糖蒜瓣、拿个烤馍馍夹着吃那就更绝了!
姚如意吃得?好满足,眼睛都眯起来?了,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过年本就没好好吃到年夜饭,连吃了好几日粥,今天终于补上?了。
她连骨头茬子上?挂着的那点肉丝,都放在嘴里嗦嗦,还?有贴骨的那层筋也撕下?来?吃干净了,那筋膜烤得?半透明,咬起来?弹牙,胶质还?有些?粘嘴唇,拿舌头舔了又舔才进?了肚子里。
对面俞婶子正和程娘子、银珠嫂子骂起九畹阿姊的婆母、懦弱只知道心疼他娘的夫婿,婶娘们听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个个都忘了吃,唯有姚如意边啃边听两不误。
羊肋骨她一连吃了两根,搭配着下?肚两个烤馍馍,再喝了碗汤,吃了几样扣碗,才慢慢放下?了筷子。这整个桌上?,也就闷头吃肉的小?石头和小?菘能和姚如意相较高下?,但两个孩子人小?,吃得?还?是不如她那么快那么多。
旁边,俞九畹举着半根都没吃完的羊肋排惊呆了,眨眨眼,随即又扑哧笑了。她看着如意这般津津有味地吃东西,自己也有了食欲,于是也不再介怀风度,学着她大口吃起来?。
嗯,别提,这般大口吃肉果真过瘾。
此?时,俞婶子也已经骂到了尾声:“……你们可知那母大虫说?什么?九畹气血两亏人都快死了,她说?女子为母则刚,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忍的?天底下?当娘的哪个不是这般熬过来?。还?自夸她生完孩子当日便下?地操持一家子的饭食了!这便罢了,那母大虫这等粗鄙见?识原不足论。
但九畹的相公可是读书人,当年求亲时指天立誓,涕泪沾襟。如今倒埋怨九畹不体恤他那刁钻老母,说?他在外?奔波已是劳形苦心,归家还?要调停婆媳是非,反怪九畹持家无方。你们听听,他还?觉着委屈了!他不说?在婆媳之间转圜,反倒说?,该叫九畹体谅他娘,娘是长辈,说?训诫也理当恭听。给?我气得?,狠狠扇了他几巴掌。二郎更是提刀就冲上?去,吓得?他屁滚尿流转着柱子奔逃。”
“该打!正该如此?打!”
“后来?呢?”
“后来??难道还?和他们这样的人家客气么?”俞婶子冷笑一声,“我们人多,他们家也理亏,我好好一个女儿?交到他们手里去了半条命,只将他家打砸干净都算和蔼了!当年九畹的陪嫁,我哪怕是一个痰盂也要带走,更别提当初我们陪嫁了一整套的家具,门帘上?缀的琉璃珠子我都要一粒粒拆走。陪嫁里还?有匹马、一头牛,那更是连下?的崽也要拉走。一张纸、一条布都不给?他们留。从此?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往来?了!”
“痛快!还?是婶子果决,否则再叫他们折腾下?来?,小?命都没了!”
俞九畹听着众人议论,神?色竟也很平静了。
自她和爹娘写信的那一日,她心里便已经对那薄情郎恩断义绝了。她自小?在爹娘兄长呵护下?长大,一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决定了便不会犹豫,更不会拖泥带水还?心生怀念。
二哥背着她走时,她听见?相公在身后喊她,还?说?:“稚子尚小?,娘子当真忍心?”可她即便已泪流满面,也没有一次回头。
回京路上?,她便也和二哥请来?的陈讼师商定,要借宋律中“恤幼矜弱”的条例尝试着争回她的骨肉孩儿?。
宋律明文写了,和离后,男人若是作奸犯科犯下?重罪,便能将不满三岁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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