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到窗下,惊起檐下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她并没醒,长眉微微蹙着,睡得疲惫。
丫鬟已为她盖了薄毯,陆慎如并未再进房中,只在窗下又多看了她两眼。
她最近好似都很疲累,是为何事如此累?
他思绪到此,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没多想,见她实在睡得香,抬脚离开了廊下,但经过西厢房门口,却一眼看到了房中摆着的两只大箱笼。
他走进去,看见那满满两大箱的旧纸页。
“这是什么?”
阮恭就连忙过来,但他看着那两大箱纸页,略支吾了一下。
“回侯爷,这、这是夫人令小人从青州取回来的。”
他没说的太明白,可陆慎如一下就听懂了。
哦。原来这全是她的三郎的旧物。
男人目光缓缓扫过这两大箱子的旧纸页。
她嘴上说着在意他,拉着他、抱着他、与他十指相扣,可实际上,一刻不停地在为她的三郎找寻离世的真相。
如此地疲倦,随时随处地要睡着,是不是也因为没日没夜地,翻看看这些蒋氏留下来的旧纸旧迹?
男人眸中压制着翻腾的暗涌,他抿唇又看到了她桌案上。
她的桌案上,也摆了这些旧纸页,那旧纸页不同其他,上面有经年落下的笔墨点画其间。
必是她的三郎点画的,只是他拿起来多看了一眼,竟看见了上面关于窦阁老的旧事。
陆慎如一下就笑了。
难怪她想去赴窦府的宴请,原来只在书房里为那人翻找缘由还不够,就算明知是龙潭虎穴,她也要亲自为那人进去闯一闯!
他低低笑出了声来。
恰一转头,眼角扫见她醒来快步到了门前。
杜泠静亦看到了他手上关于窦阁老的旧纸。
她一慌,“惟石,我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事,有些奇怪而已。”
她要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却见他只见指骨青筋露出,捏着那旧纸页,笑着道。
“当然奇怪了。他只在旧纸页上画了圈,你就要去,我怕你去了被人欺负,劝你拦你,你根本就不想听。”
他忽然道,“夫人为你的三郎做事,直接告知我即可,不必再找其他借口哄我了!”
他言罢,将纸页弃去一旁。泛黄的纸页在半空中无章地飘旋。
而他再不肯看她,抽身大步就往外走。
他就不该又心软,巴巴地过来看她……
男人步子再不停留,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杜泠静在后面急急唤他,更小跑着追了上去。
但刚跑了没几步,忽然脚下一滑,身形踉跄起来。
她低呼,陆慎如亦从眼角看到了她跌了脚下。
他下意识地心头一跳,脚下也不由地顿住。
不过秋霖正紧跟在她身后,及时地扶住了她,“夫人……”
她没摔着,他为她不住停下的脚步,便也没再继续停留下去。
他把心一横,再不回头地直接回了外院,他径直叫了崇平。
“点人手,去北关!”
就这须臾的工夫,等到杜泠静缓过来,追去外院,他已跨上玄珀,打马离京往北关去了。
杜泠静立在门前发了恍。
秋霖见她脸色退了半边血色,慌乱地正要劝她回去歇息。只是话还没说,就见她脚下晃了起来。
*
男人这一走,一口气骋马近乎跑出了京畿,才堪堪停了一停。
黑马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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