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他心想。
但过了没几日,他却见杜阁老搬了个山水盆景上到书楼里来。他让人把山水盆景就放置在她的书房里。
不时灌了水,便有泠泠的细水流动起来。
杜阁老捋着须满意地笑,“这盆景中细水活如泉,恰应了静娘的小字。”
陆慎如在暗隔后面讶然。
她的小字,莫不是二弟替他说给阁老了?他脸色不禁发烫,恒如这小子……
谁料一旁阮恭的父亲阮大管事却道,“三爷给姑娘取的这字,委实是妙。”
三爷,三郎,三哥。
他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提及,不过此人在山中养病,尚未在青州。
此间是杜氏一族的聚居之地,族人常来常往,好比杜家族内的大郎杜济沧,就时常过来。
他料想三郎也只是杜家的三郎,是她的族兄。
不然,怎会给她取小字呢?
他没在意,只觉“泉泉”二字,或是天意,恰恰与他相合。
可人人口中的三郎回来了。
她听到消息的那日,满脸皆是掩藏不住的惊喜,她似一只嗅到花香的蝴蝶,衣裙翻飞地就跑下了勉楼,跑了出去。
他这才晓得,那并不是她的族兄。
原是她的心上人。
“泉泉”二字,是她的心上人取给她的。
可那又怎样呢?
“泉泉”二字,不独是他蒋竹修取来的。
……
“泉泉。”他低声叫她。
灯火噼啪着,细细微微的烟火气飘荡在房中,合着药香、茶香、墨香,还有她鬓边的发香。
她一味地哭,扑在他怀里,拥了他的身,彻彻底底地将她投在他怀里。
再也不似她父亲过世那时,她提灯夜问群山,山雨浇灭她手里的灯,她听着呼唤,快步飞扑在蒋竹修的怀里。
此刻,她独独在他怀中。
是否,也会有将蒋竹修渐渐忘却的一日?
他宽阔有力的臂膀拥紧了她。他尤嫌不够,还想要用另一只手,就把她完全嵌入他怀中。
但他另一只手臂一动,她就惊了起来。
“不能动,不能动!”
她眼中尽是泪光,却急着按着他不许他动。
陆惟石无奈,摇了摇头。
但惟用一只手臂,却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他亦起身,踩着黄晕的灯影,单手稳稳将她抱到了窗下的高台上。
她圈着他的脖颈不敢乱动,他却抬手抹掉她红红眼下的泪。
“泉泉,从今往后,都别再哭了。”
杜泠静亦不想再落泪,她攥紧了他的衣角。
“那你要好好的。”
男人低笑,应她。
“好。”
他的泉泉,终于跟他和好了!
……
次日,王太医重新给陆侯清创上药,杜泠静从远岫阁暂时出来,往内院给他取几件宽敞的直裰换上,便见外院如同洪水决堤,满满当当全是来探望的人。
众人都惊诧于侯爷竟然会受伤,又道皇上晨间震怒。
堂堂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刺杀一品公侯,须臾的工夫,锦衣卫会同五城兵马司,连同顺天府衙,三方人马布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又往京畿查去,四处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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