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附近有了人声渐近,杜泠静向后退开两步,与六郎拉开距离。
“总之小妹的事,莫要讲出去,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她说完,秋霖恰去而复返,她最后同他示意了请求的神色,转身离去。
蒋枫川目光落在她珊瑚红色的发带上,他捡起一片叶子,盖住她滴在石板小路上的血,目光落过方才杜润青被丫鬟押住,又反复挣扎的地方。
目露思量。
半晌,他才离去。
此间没了人,只剩一只黄雀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
但倏然有个身影从树丛便快步走出来,在草丛深处,捡走了自杜润青袖间滚落的药瓶,一转身没了影。
*
万老夫人找不到外孙女了。
“青娘到底去哪了?打听到没有?怎么连瑞雪也不见了?”她将满头花白的头发拢了又拢。
短短大半年的工夫,头发越发花白,连脸照在铜镜里,都能看出明显的老相。
昔日高门追捧的京门月老失了红线,再没有人找上门来了。
唯有这次,外孙女杜润青是她最后翻身的机会。而她家中那儿子,也急着等着外甥女嫁给那锦衣卫指挥使魏玦。
但人找不到,打听的人总算又去而复返,不巧保国夫人也来了。
丫鬟脸色难看,万老夫人催促,“快说。”
丫鬟低声,“似是陆侯夫人,把二姑娘送走了!”
“送去何处?”
“送去城里澄清坊杜家的宅子,已经离了去!”
已经走了。马车离开京郊别院回了城,想要去拦也来不及了。
万老夫人脸色瞬间青白起来,手下双全紧攥,指甲掐进掌心里,几乎要掐出血。
又是杜泠静,又是那她。一个先前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孤女,兜兜转转,死死压在了她头上。
万老夫人怒气翻涌着脚下都不稳起来,一旁的保国夫人则闭起了眼睛。
这硬生生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计策,她心里也打鼓得不行,到底不是光明正大的事。但八抬大轿,明媒娶妻,玦儿却不肯松口。
她实在走投无路了,今日来前,在去过世的丈夫牌位前上了三炷香,求他保佑。
不想事情还是未能成。
“这是天意吧……”
保国夫人神色彻底落了下来。
从与年嘉不相往来之后,儿子便绝口不提娶妻之事,彼时他年岁还不算长,如今却连陆惟石都娶了妻,他却始终不愿成家。
若是放不下年嘉,当初又何必与人家闹掰?
保国夫人不懂,她怎么都不懂。
但她思及儿子,却忽得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反身将身边的丫鬟叫了来。
“我之前吩咐偷偷放到伯爷酒里的药,拿过去了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药也是两瓶,杜润青和魏玦各服一瓶。
只是她这才刚想起来问去,就见刚才差遣的人去而复返,道是药已经下了,“王爷以为伯爷醉了酒,让人扶他往后院休歇去了。”
晚了!
那药劲力可不小,保国夫人两腿都颤了起来,再顾不得万老夫人和她外孙女,快步就往魏玦休歇处跑去。
她一边快步,一边想起那药的劲力,急急吩咐了人。
“去找三个府里未许人的丫鬟来,快去快去!”
他未曾娶妻也不曾纳妾,那药厉害,他自己如何熬得住?!
保国夫人急得满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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