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中都随着他的气息完全沉下。
杜泠静隐隐觉得有异,抬头看去,听见他冷声。
“年嘉跟你提了蒋竹修。”
杜泠静脑中一乱,这又和三郎有什么关系?
但却见他脸色都不一样了。
分明是他自己在提……
她气得瞪了他,“不是!”
她起身就要走,陆慎如反应了过来,是他弄错了。
他握了她的手臂,立时缓下神色,见他娘子绷了一张脸,他低了头。
“是魏玦的事?”
杜泠静不想搭理他,转过头去,他越发柔声,“我亦有所耳闻。”
他说那是殷佑五年的事,彼时他刚离开西北来京,那年皇上钦定了魏玦为锦衣卫北镇抚使,很显然是让他稍稍历练,然后坐上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魏玦出城来迎我,我见他神色寥落,才晓得他刚与郡主出了些事。”
他给杜泠静补充几句,说魏玦曾给他写过信,说想往西北军中谋个位置,“我颇为惊讶,没想到他想来军中,但没过多久国舅过身,他已不可能再去西北。”
杜泠静默了默。
原来魏玦真的想要去过西北,但没能去成。
那么是如年嘉说得那样,他与年嘉淡了情分,还是锦衣卫令他变了性情?再或是旁的原因。
杜泠静总觉好似事是同年嘉所言不完全一致,她想不透,倒是身侧的人与她一并坐了,见她目露怅然,道了句。
“世间事,冥冥自有天意,顺理未必成章,滴水亦可穿石。”
杜泠静不由回头看了他。
若前面几句说得是年嘉与魏玦,那么后边这句又是说得谁与谁?
杜泠静可不是什么又黑又硬的石头。
但他见她看向他,目光捉了她的眼睛,他眸色浓郁抵在她眸中。
“人力亦是天意。”
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强求?
杜泠静转过头,只从眼角里瞥他,他却笑起来,一手握了她的掌心,另一只手倒了茶给她喝。
他为刚才那句赔礼道歉。
杜泠静不要接。
他刚要再说句什么,崇平忽的寻他。
他倒没立时出去,轻轻捏了她的手,道晚间还有些事要忙,嘱咐了她。
“娘子先睡吧。”
杜泠静还是不理会,他叹气出了门去。
他人走了,属于他的气息还留在此间,杜泠静饮下了他给她倒好的茶。
他性子确实与寻常人有些不同,他不求水到渠成,却信人定胜天。
就如同皇后的太子薨逝,东宫空悬,文臣要力挺雍王,他便立时站出来,不畏不惧,站在贵妃与慧王身后,力主慧王上位。
可贵妃到底还不是皇后。
若是皇后娘娘一直熬下去,反而熬得皇上先不行了,那么贵妃便不可能成为皇后。
贵妃做不了皇后,慧王便无可能是嫡子。
皇上若想要越过前面两位皇子,册封年幼的慧王为太子,更是难为。
届时,他所筹谋的一切岂不都要落空?还是说他陆侯拥兵在手,能一呼百应,力压皇城门下?
若真如此,与谋朝篡位的乱臣,就只差一线之隔。
成王或者败寇,他前路会如何……
窗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雨声咚咚地砸落在窗棂上,敲碎春夜的安宁。
杜泠静坐在窗下,蹙眉出神许久。
第66章
某人晚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泠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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