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静转过门走了过去,脚步刚至,他便停了吩咐的话, 转头向她瞧来。
似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发髻上, 没着他早间遣人送来的珊瑚头面, 眸色转了阴。
杜泠静不理他,这可是时隔多日的出门, 她径直往马车前走去。
不过她走过去,他也上了前来。
平素多时秋霖或者阮恭扶她上车, 但此番她未抬脚,他就递过了手来。
男人身形高挺如松柏, 此刻立在她车边抬手等她相扶,再没有比他更安稳的存在。
但杜泠静自眼角悄然向他瞥去,有意没看到他伸过来相扶的手。
她只当无人相扶, 侧身扶了车框往上去。
她错开他,自行扶车上去,刚登了半步,便觉等候的身侧男人滞了一滞。
无人敢动,只有崇平急忙走上前来。
他只怕夫人登车摔了,侯爷脸色只怕是要绷不住。
他只能伸了手去,亲自扶了夫人上车。
杜泠静又不同崇平置气,相反,她时常为崇平要小心伺候那位侯爷感到同情。
这会崇平伸了手,她便也从善如流地扶了崇平的手腕,上了马车。
杜泠静自不觉有什么,崇平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与表情。
但一旁的崇安却觉心都替他哥提了起来——
侯爷脸色阴沉得要命,目光就压在他哥被夫人扶了一下的手腕上。
他哥的手腕还能保得住吗?!
崇平手腕上亦暗暗发凉,却不得不温声劝道。
“侯爷,时候不早了,上马吧。”
陆侯眸色闷沉,最后往马车上看了一眼,这才上了自己的马。
……
杜泠静倒是一路心绪不错。
前日本家的大哥杜济沧往澄清坊去了一趟,文伯让人传了话来,说沧大爷面有红光,似是会试的文章做得不错,考后与人交谈,知悉他所做的文章与主考出题甚是相合。
他将彼时所做文章又做了一遍,请了廖先生、洪大人和扈廷澜他们帮忙审阅,三人都觉得以沧大哥此文,必能在会试中拿到名次。
众人皆如此认为,虽然张榜还要几日,但沧大哥难免面有春风。
若是他此番能高中进士,杜家往后不再是她叔父杜致祁这位同进士当家,而是有了正儿八经的进士,乃是另一番新气象了。
而沧大哥审时度势之目光,可比她叔父强得多。
不过沧大哥也同文伯说了几句蒋枫川的情形。
六郎的文章剑走偏锋,与沧大哥的四平八稳不甚相同,但六郎见解独到,也不是不可能高中。
但不论如何,最后的结果,还要等下半月,会试张榜才能知晓。
马车吱呀往靖安侯府而去,果然他们到的时候,门前宾客都进得差不多了。但靖安侯府专门留了人,等得就是姗姗来迟的陆侯。
他自是与人寒暄,往杜泠静看来,杜泠静没理会他,由人引着先往里而去。
他很快跟了上来,就跟在她身后,两人先去见了今次过寿的靖安侯夫人。
老人家高坐在特为她制的红木寿椅上,见了两人联袂而来,便笑着同二人点头。
她年岁长辈分高,周陆两家又相交甚笃,老人家见了陆慎如,便如见到了自己的孙辈,眯着眼睛笑着瞧他。
陆慎如也不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在他老人家面前难得的谦逊稳重、礼数周道,引得杜泠静都稀罕地多瞧了他一眼。
他早就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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