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衣透过窗缝往外瞅了眼,黑暗中并看不清什么。听着隔壁没了说笑声,猜想应当是连婶回来了。
她没太在意,低头继续绣着花,一针针下去,那牡丹花的轮廓已有了个大概。
没一会儿,她听见外间的屋门被推开,便唤了声:“阿婶去休息吧,我这边再绣一会儿。”
外间没有人回应,很安静,就像刚才的开门声是错觉。
袁瑶衣停下手里活计,遂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才跨出房间半步,她整个人便愣在那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正间亮着一站弱灯,灯火耀映中,男子颀长的身姿立在那儿,面上清冷疏淡,一双深眸如幽冷寒潭。
袁瑶衣嘴角动了动,挤出一声轻微的声调:“世子。”
第48章
正月的夜晚带着清寒,冷风从外面窜进屋中,那盏摆在桌上的灯烛被吹得忽明忽暗。
灯芯几经摇晃,最终稳下来,只是光线比先前暗了许多。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袁瑶衣盯着几步外的人看,下意识掐了掐手心。疼,所以看到的是真的。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詹铎。
嚓嚓,是詹铎脚步迈开,鞋底落在地砖上的轻响。他在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袁瑶衣脚下意识想后退,自詹铎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真真切切,心中不由开始发慌:“世子来此作甚?”
她好容易从舌尖送出两个字,染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如此夜晚,他来做什么?他离京办事,为何这么快回来?
“瑶衣,”詹铎开了口,停步在她身前站下,“你怎么来厚山镇了?”
他不回答她,却是先反问她。和他冷沉的脸色不同,他的话音听起来温煦轻和,就如之前一样。
可这话听在袁瑶衣耳中,分明觉得发冷:“我离开国公府了,因为世子在外地办事,没来得及告别。”
她如实说着,既然他能找到这里,说明什么都已知道,那便对他明说就是。
“告别?”詹铎双眼眯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说过让你走了?”
袁瑶衣微仰起脸,对上那双深眸:“世子大好前程,瑶衣不敢耽搁。恰逢老夫人开恩,我便自行选择离开。”
她咬咬后牙没有退缩,便这样看着他。
“离开国公府,出来嫁人吗?”詹铎问,眼眸中闪过嘲讽。
他的目光越过她,看见了卧房床上的大红色嫁衣,在烛火中那般刺眼。她不但离开他,还打算嫁人了。
若不是他提前回来,那么正月十八,她是否就会和彭元悟定亲?
袁瑶衣眉间蹙了下,而后点头:“对。”
她既然出了国公府,那么以后的事当然可以自己做主,亲事亦是。
然后她便感受到他的眸光更沉了几分,似乎下一瞬便能将她撕碎。
“只是不是今日议亲,”她吸了口气,唇边绽出嫣然笑意,“世子记错日子了。”
话音轻轻地,她想或许好生说开,与他讲讲,他会明白、会离开。
詹铎看着女子唇边的笑,明明极美,却着实刺眼。印象中,她是乖顺柔和的,为何现在像浑身长了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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