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冰还未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黄山实验床边的轮桌,桌上放了一打试管,宋启三拿起其中一只,里面是金属光泽的黑色。
“看这个。”宋启三将试管对准顶灯,林棋冰看见,里面自动悬浮着一些黑色的颗粒,细小晶锥状,正以一种有序但玄奥的规律盘旋着,像一场小小的黑色龙卷风。
“我要先消耗他的脑电t波能量。”宋启三推来一台跑步机,将黄山锁在上面,然后松开了对方的束缚带。
失去信号但能量充盈的黄山,果然奔跑起来,眼神中是茫然的邪气,带着想要咬人的暴躁感。
过了大约半小时,黄山“噗”地一声跌倒在全速跑步机上,被前后左右的圈锁架起来,头颈瘫软,只有双脚被履带刮得一动一动的。
宋启三走过去关掉跑步机,顺便也关掉跑步机连通的发电箱,嘟囔着,“可别浪费了。”
说完,黄山已经被看不过眼的栀子放回实验床,她又白了宋启三一眼。
宋启三拔开试管塞子,将黑色颗粒晶锥倒入黄山的口鼻,甚至眼球周围也放了一些,这些蚂蚁似的黑粒很快塞满了他的七窍孔洞。
“消化吸收得过个三两分钟。”宋启三说道。
黄山本来萎靡地闭着眼睛,忽然,他双眼圆瞪起来,再一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宋启三成功了,他找到了一种不用挖掘棚屋区荒地土块,就能为静默者供能的方式,而那眼熟的黑色颗粒晶锥,毫无疑问,就是林棋冰的邪祟触腕碎屑。
“怎么样,团长,我够厉害吧?”宋启三略带得意地一扬头,转过身,却蓦然僵住,“哎,团长……您!?”
林棋冰并没有回答他,她静立在原地,面无表情,但令人恐惧的是,一股煤炭烟尘般的黑气,正萦绕在她的脸上,于五官之间自动盘旋。
她看上去就像中邪了。
事实上,在黄山被灌入黑色颗粒晶锥的同一瞬间,林棋冰感觉大脑被一波外来信号狠狠击中。
思想海洋中,倏地多出了无数破碎的信息,有情绪感知,也有回忆或者文字话语,甚至还有一两个原提灯人驻地的画面片段。
林棋冰识别出,那是属于黄山的脑电波。
她花费了一些时间,重新掌握了对这股信息的控制权,她甚至看见了黄山在为血色鱼鳃效力期间的事情,不过全都非常破碎,连不成逻辑。
正如他们最悲观的估计,静默者已经只剩下半个人,脑子里的东西不过是思维最后的残留。
“啊?”听林棋冰说完这一新发现,栀子也兴奋起来,“那么就是说,或许有办法唤醒和治愈静默者了?”
她惦记的毫无疑问是阐鸢,倘若这个研究能深入下去,或许阐鸢的疯病会有被治好的一天。
林棋冰没那么乐观,沉声说道:“很难讲。与其说我掌控了黄山的大脑,不如说我充当了静默者的伪造信号接收端,黑晶则是连通信号的栈道——而且这一切是在静默者联络不上血鳃原基站的基础上发生的。”
宋启三听懂了,“哦,黑晶碎屑事实上起到了一个在静默者脑内安插发信端的作用,就像病毒盗窃程序,恰好将他们脑内的活动偷偷传送给了您。”
栀子则更加言简意赅,“老板你就是个翻墙的梯子。”
林棋冰缓缓点头,能看到信息电波,不代表能交流,更不代表她能控制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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