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林棋冰精神一振,如果能捡到鼻子的话,那么失去的眼睛、嘴巴、手脚还有其他部分也散落在各处,都还能捡到喽?
最重要的就是眼睛和腿,她需要看到当下的环境,也需要尽快跑出去。
想着这些,她更加快速地向前蠕动,空气一阵阵涌入鼻腔,带来很复杂的味道,她用力嗅了嗅。
“好可怜哦,像狗一样呢,闻到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能站起来跑吗?”那个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林棋冰努力屏蔽掉它,虽然没有视觉,但嗅觉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分辨环境,她仔细感受着。
首先钻入鼻粘膜的是一股铁锈的味道,像血和水的混合物,而且是氧化多时的那种,闻起来很腥。
然后是陈旧布料的气味,就是那种用老式洗衣粉洗得蛮干净,又在潮湿的老木头柜子里放久了的感觉,每一根棉纤维都在被浸透后,散发出闷闷的味道。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全都空荡荡的,林棋冰甚至无法从掌下触感来分辨出她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因为到处都是积水,冰冷的,随着爬动舔舐她的残躯。
既可能是水管断裂的室内,也可能是落雨之后的室外。
林棋冰继续向前爬去,抵抗着头脑中尖利的嘲笑声,又过了两分钟,她摸到了一只耳朵和另一只手臂,都是左侧。
给自己装上左耳和左手,梦境世界的声音终于对她开放,这周围很静,只有隐约的滴水声,离林棋冰有一段距离。
她还是无法分辨滴水声来自什么东西,不过双臂俱全之后,林棋冰向前爬动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时间还剩十一分钟。
在十分三十秒的时候,林棋冰感觉自己经过了一处冰凉的凸起,约有整颗榴莲那么大,但很光滑,像一块巨大的鹅卵石或者荷包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里面空空的。
“唉,真是个笨蛋。”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地响起。
林棋冰还在浅浅的积水中扑腾,她摸到另一片柔软的东西,是右耳,它很快也被装回脑侧。
“你已经听见了,难道还不够吗?看见又有什么用,看不见听不见才是一种幸福。”她听见“自己”说道,语气有些悲哀。
一声惨烈的尖叫炸响在右耳边,似哭似笑,林棋冰的脑袋麻了半侧,一时分不清是声音来自脑内还是外界。
发生什么事了?
九分四十七秒,林棋冰在积水中摸到了右腿,将它装上之后,她虽然不能站起来,但是爬行速度快了很多。
她很快找齐了两边眉毛,紧接着是嘴巴,能发出声音倒是其次,林棋冰忍不住用手指蘸了点地上的积水,先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舌尖触了一下。
是水,不是血。
但那水并不干净,洇着一股墙灰和钢筋的味道,让人隐隐作呕。
“说真的,你要散架了,你以为把这些垃圾捡回来,就能重新拼成个人吗?”脑海中的声音愈发急促,“你装在身上的不过是一堆死肉,你也是死肉,尸体!”
这话仿佛是某种诅咒,林棋冰感到关节各处都松散下来,两条手臂摇摇欲坠,就连脑袋都有些抬不起来,她仿佛一个卡扣松脱的玩偶,只消谁来踢一脚,就会立刻散成一地零碎。
倒计时还剩六分钟。
林棋冰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找到了另一条腿,她终于能站起来,从地上爬的半个人,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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