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好像是个不成功的手工作品,林棋冰仔细观摩着,换个角度看去,黑纸人形的正面并不均匀和光滑,因为不是工厂喷涂的颜料。
其间隐隐可见凌乱笔触,像是亲手所涂,人形颈侧部位的纸头发丝还有剪刀的痕迹,但连边缘毛刺都被染黑了。
林棋冰明白了,这黑纸人形的本来面貌并不如此,而是被房间主人一笔笔涂成了全黑,抹去本来面目。
它立在门后,仿佛能吸收掉光线,变成一个怪异的人形黑洞,彰显着某种极力被掩盖,但反而无法擦除掉的存在感。
就像是报纸电视上的受害人照片,出于隐私或社会影响的考虑,被涂黑了全脸。
反而怪异加倍了呢。因为谁也不知道黑色之下的那张脸,是哭是笑,有没有死死盯视对面的人。
比未知更高一层的是存在却不可知,引人往最恐怖的可能性去猜想。
林棋冰心中微动,这房间主人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她预想的那样好,相反,深藏着一种平静死水下的惊骇。
搭上门把手,倒计时还剩三十秒,林棋冰应该回到客厅了,她拉开合上的房间门,重新掩去了那黑纸人形。
客厅重新映入眼帘,沙发和另一面墙壁的距离还是那么近,然而这户住宅已经不再温暖。
林棋冰迈过门槛,余光中却有什么东西,引起了潜意识的违和感。
她转头望去。
——沙发还是那个沙发,上面有三个方形靠垫,对面的玻璃几上也摆着四四方方的东西。
没有电视了,电视变成了一个方形靠垫,米黄色竖纹绒磨得泛白,恰好放在电视的位置。
摆得还很正,就好像一家人会坐在沙发上,把观看靠垫当成晚间节目似的。
不正常,不和谐。
“家应该是正常而和谐的地方,务必坚信这一点……”那些文字提醒蹦入林棋冰的大脑,“如果发现不正常或不和谐,请立即道歉,然后重启本次行为……”
林棋冰眼皮一跳,在她进屋关了个门的工夫,也可能是更早,比如进入次卧的某一时刻,客厅的样子就悄然改变了。
这客厅不属于符合规则的那个“家”。
她应该立即重启自己的行为。
重启……什么呢?林棋冰是推门后才发现不和谐的,那么,再开一次门吗?
“对不起。”她说。
林棋冰倒退回次卧,快速关上房间门,那黑纸女人就立在她身侧,占了余光的很大一块,几乎贴在她胳膊旁边。
再次握上扶手,压下去,房门在林棋冰面前重新打开,压遮住黑纸女人的半边身体,可由于视觉误差,黑色的另外半边好像要从门后溢出来,缓缓依偎向林棋冰似的。
她努力忽略这种不适感,客厅中的场景一成不变,沙发还是那个沙发,她谨慎地侧身看了一眼,电视变回去了。
“呼……”
茶几、地板、吸顶灯、鞋柜……一切都符合林棋冰的记忆,这次应该没出问题。
林棋冰明白了,除了他们自己要遵守守则,不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