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来得这么快。”栀子燃起一支香烟。
和栀子过上日子后,阐鸢逐渐恢复了外出,他会通过棚屋区的井盖回到地上,过段时间再回来,但他从来不去主城区,像是遵守某一条禁令,但不是监管委员会驱逐他的那一条,而是他自己心里的。
本来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但突然有一天,阐鸢回来之后,对栀子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是什么意思?”林棋冰问,她预感到谈话已进行至关键节点。
栀子笑了笑,“他说他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人,那人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是指作恶的互助者联盟吗?”
“是指整个忏悔之城。”栀子回忆时,悚然地搓了搓手臂,“他没有说得很详细,但隐含了一种可怕的意思——忏悔之城的所有纷争和痛苦,都会被这个计划消除掉。而他,决定去追随那个人。”
“我留不住他。”
阐鸢就此离开了,栀子预感到他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又过了两个月,这种预感竟然落空,但随之升起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痛楚。
“我不知道那两个月他见了谁,经历了什么,但他最后一次——在你们聚集前的最后一次——出现在下水道时,就已经是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了。像是被谁用长针扎了脑子似的。”
栀子的话语中涌动着哀伤和恨意,两种情绪都指向阐鸢,她啐了一口:
“简直就是一块垃圾,整个人精神错乱掉,不,已经很难称之为人了,他一直在疯笑和傻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摸回来的,可能记得路罢。”
毫无疑问,阐鸢去见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血色鱼鳃,而他被对方的计划迷惑,主动作为实验品,参与了初期静默者的改造,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改造失败了。
“然后呢?”林棋冰问道。
“我不知道。”栀子摇摇头,想把这段回忆甩出去,“我气极了,赶他走,但他赖着不走,可当我认命决定养着他的时候,他自己跑了,再也没回来。”
阐鸢手中是有血莓凝胶的,如果他想回下水道,从任何一个下水井盖都可以,但他没有。
他宁可沉溺于痛楚,假装自己被拦在主城区界门外,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
要么是他不愿意见栀子,要么是他把栀子遗忘了,对栀子而言无论哪种,都是极其残酷的可能。
更何况栀子曾见过阐鸢正常的样子,林棋冰心中有些酸涩,怪不得栀子口中的阐鸢变成“姓阐的”,他对她来说只剩下半个人。
栀子最开始爱上的那个阐鸢,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么说来,姓阐的就是被血色鱼鳃骗了,所以才被改装成了半个静默者?”栀子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过了一会才叹道:“算了,还活着就好。”
当时的细节,除非阐鸢清醒过来,否则只有血色鱼鳃本人才能回答了。
不过有什么办法能把阐鸢治好呢?
林棋冰给栀子倒了一杯水,发消息给李再对了下时间,果然有收获。
底火从互助者联盟叛逃到魔医的时间点,几乎和鸢尾覆灭重合,也就是说,底火很可能参与过改装阐鸢的项目,甚至知道塑造静默者的基本方法。
还得从钱默东和血色鱼鳃两方面入手。
林棋冰和栀子对坐了一会,阐鸢就探头探脑溜了进来,栀子打了他一下,又拉住他的手,噗哧一声笑了。
然而直到角斗时间结束,入夜之后,林棋冰都没能联系上钱默东,更无从和底火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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