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了牢骚,没传到走廊,却传进了赵德胜的耳朵里,大多是猜测今晚的事,还有几句是议论路曼,不太好听。
赵德胜脸色不虞,见刀青也傻乎乎立着耳朵听,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低声骂道:“都是些疯话脏话,你听什么?要命不要?赶紧吃你的面包!”
路曼行走在走廊中,手机不断传来消息,叮叮咚咚敲在她的视网膜上,她只感觉喉咙口堵了块石头,被心脏嘭嘭捶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刚才骂赵德胜的话是真心之言,路曼此时最羡慕的,就是那群被关在隔离室里的无头苍蝇。
别人不知道上头发生了什么,她实是能猜到五六分的,现在却只恨自己知道。
还能有什么?互助者联盟要是地震了,不是伯劳鸟打了个喷嚏,就是皮百里胃肠感冒,总逃不过那两尊大佛。
伯劳鸟怕是污染过线,开始变异了……
说出来谁能信?况且这句话她没和任何人说过,睡觉要咬紧牙关,做梦都不敢梦到。
路曼想起自己在秦宫做的那些事,打了个寒战,事后她吃了无数减轻污染的药,整个人吃到看见药丸就犯恶心,到现在也没完全摆脱当时受到的影响。
而且,她那时还弄丢了房卡,虽然没被别人发现,但她知道,房卡在她手里被调换过一次。
酒吧厕所里那个女酒鬼的五官已经记不得了,路曼只记得那种从后脖子一路凉到脚跟的恐惧感,哪怕在房门下面找到了原来的真房卡,那种感觉仍萦绕着她。
当初路曼以为得了上天眷顾,谁知一蒙上眼睛,被推进秦宫套房就腿软了,意识到接了个什么任务后,她想逃也来不及。
本以为做完秦宫的事,她会被皮百里找个时机无声无息干掉,谁知竟一直拖t延到现在,不仅得了许多道具,还给她的地位又升了升,各种会议和管理也带着她。很多人猜测,皮百里有意越过纪小姐,把路曼培养成三把手。
现在互助者总部被封锁,八成又是伯劳鸟出了问题。
路曼按下这个念头,走入楼梯间,向上爬得脚痛,四周都是绿色激光线。电梯被封锁了,连探头和检测器都被皮百里拆下来,不知要做什么查验。
走了十二层,路曼捶了捶小腿肚,这才进入走廊,这层接近顶楼,是互助者联盟的实验室所在地,也是大多数互助者管理层的绝对禁区。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飘浮在空气中,实验室的白色大门紧闭着,皮百里背对门前,站在禁烟标识旁边抽烟。
“来了。”他看了路曼一眼,掐灭烟头,路曼自觉地小跑过去。
可是皮百里没说话,只是用淡漠的眼光扫了她一下,从头到脚。
紧接着他往侧面撤了半步,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一辆平板轮车从里面推出来,路曼腿酸躲闪不及,还是被皮百里拎了一把才让开路。
轮车是自动行驶,上面从头到尾盖着白布,表面洇出黑红交加的液体,气味腥甜透着汽油味,晕开后边缘透着蓝色,布下面凹凸不平,大约一百七十厘米长,二十多厘米厚。
一个人的体积,但不是一个人的形状。
路曼呼吸窒了一下,除了车轮转动的声音,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走廊末端自动开了一道钢铁合门,里面阴森森的,一股凉意灌出来,轮车开进了那里,门徐徐合拢,发出“铮”的一声。
“看清楚了?”皮百里缓缓开口,目光瞥着她。
路曼被惊了一下,忍住颤抖,不动声色道:“实验室保密条例,我明白,您怎么突然叫我?楼下隔离室的筛查差不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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