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巾女乘客举起剪刀,将尖锋对准大肿包,她颤抖着戳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秒,那颗肿包溢出了一道脓血,沾染在剪刀上,女乘客痛苦地弯下腰。等她再直起来时,她看向前方,唇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
而那条雪白的丝巾,也被脓血浸透,染成了污红色。
差不多所有乘客和船员都重复了类似的动作,他们将沾满血腥的利器举起,对准了林棋冰身后,也就是舞台上的莎丽。
此时此刻,明月女神的颂歌唱完了,莎丽茫然站在台上,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十分害怕。
仪式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是祭品们打算对“巫”做什么呢?还是说……歌唱的“巫”也是祭品之一?
“快跑……”林棋冰的嘴唇蠕动着,发出没人能听见的声音。
她紧张地看向受迫的歌者:“快跑啊……莎丽……”
然而没有时间了,舞厅里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只有泛红的雷光从窗外透入,室内昏暗极了。
一张巨大的纱布从幕后被抛出,将莎丽从头到脚罩住了,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舞台上就响起了第一声脚步。
一名乘客手握尖刀,跳上了高台,他将刀尖对准被笼罩的莎丽,缓缓逼近。接着旁边是第二名、第三名……
林棋冰在黑暗中听到了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噗嗤”一声,第一名男乘客的刀刃刺入了纱布人形,血腥的气味升腾而起,其中掺杂着某种药物的异味。
好像……是迷药。林棋冰睁大了眼睛。
温热血液从纱布中涌出,浸湿了一小块台面,乘客们挥舞着沾满自身血污的利器,将它们扎入纱布内的实体。随即,健康年轻的血液洗涤了那些肮脏而充满病菌的血,暖热了冰冷的刀刃。
莎丽尖叫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到最后,只剩一滩血湖流淌在舞台上,浸透了倒伏在地的纱布人形,漫过屠戮者们的鞋底,以及芬芳的花篮,滴滴答答淌落舞台边缘。
雷声不知何时暂息了。一道诡异的血红色光芒从舷窗外投入,将大厅映照得宛如洗照片用的老式暗房。
林棋冰艰难地攫取着氧气,她扒在舞台边上,流过的莎丽的血染不红她的手指,却让她感觉浑身冰冷,几乎无法站稳,她看见一只黑色的脚踩过自己的鼻尖。
船长晖海从幕后慢步而出,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得出奇的尖刀,“信徒”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他走向已然毫无声息的莎丽。
晖海黑色的双手举起尖刀,林棋冰无法从他被黑暗遮掩的脸上找到半点情绪,她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
“啪嚓——”
那柄尖刀被毫不犹豫地刺入了纱布人形的顶端,不像大多数只捅了一刀的乘客,晖海的双臂起落了三次,同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
“曜日永沉血月永升喜乐长存精卫坠海千肢旋转污秽毋悔无回……”
乘客和船员们并不知道他在念诵什么,只以为是高深的咒语,纷纷低头静默地拜起来,他们手中的屠刀还在滴血。
随即,千疮百孔的纱布被晖海抓住一角,向旁边拖去,半凝固的血液将布料和皮肤黏在一起,一股酸锈般的血味腾然升起后,莎丽的头发从纱布下露了出来。
那束黑色长发已经散乱成片,林棋冰别过头,一只被斩落的百合掩在发丝下,浓浓的血液将它浸染成了红色。
林棋冰忽然明白了一个残酷的道理。
船长晖海将纱布罩在莎丽身上,目的第一在于限制她的行动,第二在于阻隔乘客船员们的视线,使他们看不清里面人的状态,让这场屠戮盛宴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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