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辈子都没说过“后悔”一词,但是在进入塔尔塔洛斯神教后,他尝试了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自杀。
那时叶菲烈尼已经被关在漆黑狭小的忏悔室长达数周,他逐渐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自我与他物、现实与幻想,无休无止的时间长河从他指间流逝他却什么也抓不到,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只有撕不开看不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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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端的浑噩中,他突发奇想地认为如果割开自己的脖颈,那么猩红的血液也许会是黑暗中的异色,他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色彩。
但他却忘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在彻底的黑夜中,任何事物都只能是黑色的,因为这里没有光线。
猩红温热的鲜血从他颈侧喷薄而出,已经失去所有感知的叶菲烈尼却感受不到痛苦。
当致力于扮演救世主角色的教皇大发慈悲地出现在忏悔室时,他看到的是匍匐在地已经开始瞳孔涣散的濒死少年,大片大片艳色的血迹从叶菲烈尼颈侧蔓延,如同一片盛开在他身侧的馥郁花丛。
湿污的血迹几乎将他那头雪色长发染成赤红色,那张苍白如骨的面容也被冰冷的血迹沾湿,叶菲烈尼整个人就像一座浸泡在鲜血里的森白雕像,安静沉默地与站在光线里的教皇遥遥对视。
他浓密纤长的雪睫上甚至还挂着一串欲落不落的血珠。
教皇轻笑着抱起已经陷入休克的叶菲烈尼大步朝外走去,面色惨白、四肢冰冷的雄虫没有对他的触碰作出任何反应,却在被他带到光明里的刹那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始终注意着叶菲烈尼的教皇颇感有趣地挑了挑眉,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将怀中雄虫就此放下,让对方死在触手可及的光明里的念头。
可他突然发现叶菲烈尼睫毛上的水渍原来并非泪水而是血珠,这个雄虫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他猝然产生了一个令自己无法抗拒的念头:他想要看看这个雄虫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流泪。
于是从十五岁往后直到如今,这个冷漠注视着叶菲烈尼倒在血泊中的雌虫,没有一天缺席在他的生命里,教皇站在白昼烈阳下目睹着后者十七年的漫长挣扎,他看着这个鲜活蓬勃的灵魂在黑暗中不甘沉浮,直到发现自己竟然生出了朝对方伸出双手的温情。
十七年后的此刻,震颤于叶菲烈尼主动亲吻的教皇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背,雄虫纤瘦修长的腰肢在他手里脆弱到随时可以被折断,他第一次学会在触碰对方时放轻力道。
叶菲烈尼目光柔软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他第一次对教皇露出这种复杂温柔的目光,但他看的不是眼前这个雌虫,而是过去那漫长的十七年。
原来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原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他慢慢抬手摸上教皇高挺的眉骨,低声轻笑着询问对方:“你知道我已经在你身边多久了吗?”
被他抚摸着眉眼的高大雌虫沉默着闭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十七年。”叶菲烈尼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的精神力逐渐向教皇的精神海蔓延而去,“教皇冕下真是无情啊,连敷衍地猜测一下都不愿意么?”
“十七年八个月。”教皇平静冷漠的声音终于响起,他给出了一个更为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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