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壮阔的海面如一片巨大深渊,凝视它的同时仿佛也在被它凝视,所以阿缇琉丝很快就将视线移向渺茫夜空。
“我与阁下也算是盟友了。”阿瑞斯同样凝望着夜空,带了几分感叹地说道。
“既然是盟友,就不必言必称‘阁下’。”月光轻柔地落在容貌昳丽的雄虫身上,如一层若有若无的连绵轻纱,绵柔不已、朦胧旖旎。
月下看人,增色三分,这个青年的容色却已经艳极盛极,再无任何可以增色的余地。
如冷香萦鼻,幽冷过肺。
在终于作出相信这个雄虫的重大决定后,阿瑞斯反而很难再回到之前坚定理智的心境,磐石雕成的冷硬心脏在这慵懒淡然的极致艳色下,终究不可避免地出现弱点。
所以他一眼都没看阿缇琉丝。
随着温度骤降,阿缇琉丝略带惊讶地伸手,柔软冰冷的指尖接住一片晶莹雪花:“下雪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琉璃糖纸争先恐后地落向无声广袤的海洋,在降落台昏黄的灯光中,这些晶莹雪粒落下的轨迹如丝带轻盈舞动。
今夜,有无数星星落于眼前。
而这星星,又何曾只落于眼前。
在这凛冽清新的冷气中,年轻美丽的雄虫不可避免地浮现一丝笑意,他仰头去看纷扬雪粒中逐渐不可辨认的银月,线条分明有如雕塑的侧颜在灯光之下更显卓绝。
阿瑞斯低垂眼睫,根根分明的直长睫毛微微颤抖,冷淡坚定的目光始终落在地面薄薄的积雪上:“去操作室避一下吧,后续温度还会持续下降。”
雄虫军官却笑着摆手示意他进去便可,自己仍旧想驻足此地观赏雪色。
出于不知名的难言情绪,阿瑞斯也沉默地站在原地,去看这难得一见的海中雪夜。
“你之前给诺亚的盾牌,是来自伊斯墨涅么。”他突然毫无头绪地开口,不知该说什么却又不甘心缄默不言。
亲眼目睹盛大雪景的人,总会想在雪地上留下点痕迹的,即便他知道这点痕迹很快就会消失。
他荒谬地从阿缇琉丝难得的笑意中窥见一点冷淡温柔。
“‘你若到安提戈涅,请告诉那里的公民,我们阵亡此地,至死犹恪守他们的命令。’”
回应他的,是眼前雄虫叹息着说出的纪念碑铭文,这句铭文来自千年前伊斯墨涅之战中,血守隘口数月的赫德卫兵们。
阿瑞斯终于移目看向这个雄虫,而这隆重的一眼让他得以看到月色与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不可冒犯、不可诱惑、不可动摇。
伫立在此的阿缇琉丝沉静安然,却比教宗的禁欲宣言更为杜绝窥探,比高悬的冰冷圆月更为生人止步,比不屈的精神意志更为渺茫绵长。
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伟大史诗。
而他身上这种迷人的特质,令阿瑞斯刹那无法抑制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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