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牵动唇角,徒劳了几次却是无用功,彼时,他没有深思为什么自己笑不出来。
伊桑离开后,步入病房的列昂并没有坐下,他沉默地站在床脚处,仿佛审视般俯视着床上枯竭得只剩一把美人骨的阿缇琉丝。
由阿缇琉丝精神力凝聚而成的精神触丝在列昂精神力的压迫下无精打采地躲在枕头后,昭示着主人此刻忍受的巨大痛苦。
他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追逐了那么多年的雌虫,在他如此凋敝之时,列昂从容不迫地参与他的赴死,如他一心希望的那样置身事外。
阿缇琉丝比初见时狼狈何止百倍,列昂却比初见时高升何止百步。
他几乎是无法自抑地回忆起与这个雌虫的初见。
“在他的想象中,那些多梦的夜晚是他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黑暗的山洞里,年轻的阿缇琉丝坐在冰冷潮湿的沙地上,这个星球上没有月光,一旦日落,便陷入彻底的黑暗与冰冷。
对于这支突击队而言,这只是更深的绝望。
雄虫上尉看上去却很镇定,在这个似乎注定死去的夜晚,在敌军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他突然想起这句诗。
他虽是对着部下叹息,却并不指望对方回应。
借着整支突击队里唯一一台还在运转的机甲发出的微弱光芒,阿缇琉丝努力辨认着器官捐赠确认书——在所有能源断绝的情况下,原始的纸质媒介反而最为可靠。
这台机甲属于列昂·阿列克,一时风头无两的军中新星,寒门逆袭的神话将军。
“他知道时间如同他自己一般,不分昼夜地跑向他葬身的黎明。”雌虫的声音经过机甲传音变得失真,阿缇琉丝侧过头去看,露出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雌虫只对机甲感兴趣。”阿缇琉丝略感诧异,出身寒门的列昂竟然对这位冷僻晦涩的短诗有所耳闻。
写下这首诗的虫族是一位荒唐的贵族,死于一场宿醉,一生也就只有这首诗,伴随着他的生平在上层贵族中流传。
“我也以为雄虫不会对战争感兴趣。”
“我来看你。”雌虫冷漠的声音将阿缇琉丝拉向现实,列昂站在床尾,俊美悍利,像一柄长枪。阿缇琉丝曾渴望将他握在手中,可如今只是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感到很疲惫,脑中精神海翻涌带来的痛苦让他疲于应对。
他按了一下手腕上的终端,列昂的终端几乎同时振动了一下。
一条备注阿缇琉丝·洛耶蒂·厄喀德那的讯息映入列昂的眼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底部是对方的花体签名,阿缇琉丝·洛耶蒂。
阿缇琉丝心中不会再因为这个决定感到疼痛,他终于就此决定放手,在列昂已经前进到无需他再担忧的高处时,他终于能就此放手:
“感谢您的探望,我与阁下的婚姻也许就走到这里。”
对面的雌虫动作一顿,缓缓抬头认真看他,却只在阿缇琉丝脸上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冷漠、疲倦与释然。
这是值得高兴的。
可他似乎直到此时才看到阿缇琉丝的濒死,直到此刻才带着点漫不经心地恍然顿悟——原来这桩婚姻带给对方的痛苦与伤害并不比自己的少。
列昂终于有了点触动,但也仅仅只有一点,这体现在他难得问了一句:“为什么?”
阿缇琉丝只好耐心地回答他:“我快死了,临死前想日行一善,放你自由而已。伊桑医生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然而列昂的表情告诉他,对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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