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女人眼珠子乱转,想赖账,舒今越指指处方:“这上面也写了的,你可别说你不识字,你不识字你们全家都不识字吗?
女人嘴唇蠕动两下,“我们以为就跟煮菜一样,用冷水煮也没啥,中途加过两次冷水,哪里知道这么多讲究。”
众人一看,嘿,这不就是嘛!
其中那名曾经开过附片的病人接嘴道:“你大意啊,我记得很清楚,齐医生开方的时候交代过一遍,就跟这个女同志说的一模一样,后来我拿了药准备走的时候,她又说过一遍,还说让不会的话帮我写个条子,你们当时应该也写了条子才对啊。”
女人神情有点不自然,她当时只顾着生气,觉得齐观音狮子大开口敲诈了她一百块钱,走的时候骂骂咧咧,条子人家给了,但被她揉吧揉吧擤鼻涕了。
这能怪谁?
舒今越好笑,继续道:“如果你们前面不听医嘱也没什么,煮好要出锅之前,她应该是教过的,你们只需要尝一下,确保味道不会麻嘴,不会锁喉再吃,也不会中毒,可是你们做家属的,帮他尝了吗?”
女人彻底沉默了,这句话她也记得齐医生说过的。
舒今越给那年轻人一个同情的眼神,心说这一家子真是,塑料亲情啊,病人生着病,情绪不在状态,记不住医生医嘱,这是人之常情,大家不会对一个久病怪病的病人要求太多,但他的家属,就是明显的看护不到位。
现在人出事了吧,不是第一时间去医院治疗,也不是在家养养身体,而是颠簸一路来“讨说法”。
要啥说法,不就是要赔偿嘛!
那文化人叹气,“小伙子啊,就你们家这么多人没一个听话的,别说吃附片,就是吃人参也难保不出问题啊。”
舒今越懒得再搭理他们,而是径直推开齐家的堂屋,跨过门槛,那里被临时改造成诊室,一张旧旧的八仙桌,两把椅子,再加桌上一个白棉布缝制的内里装着荞麦的脉枕,一沓信笺纸,一支很普通的毛笔一瓶墨水。
看上去,简单到寒酸。
而就在这样寒酸的桌子旁,坐着一位黑头发鹅蛋脸的中年女人。
是的,齐佩兰按理来说今年应该是六十来岁了,她只比张大娘小一两岁而已,但看外表却完全是两代人。
她的五官很端庄,眉眼平静,肤色比一般农村妇女白一些,脸上不能说毫无皱纹,眉心还是有三道明显的“川”字纹的,也有一些常年劳作晒出来的斑块,但她的气质和神态,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农妇,她更像是图书管理员、医生和干部。
她的外表,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涵养、肚子里有很多墨水的知识分子——跟“狗剩娘”三个字实在是不搭边。
在这一刻,舒今越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具象化了。
“谢谢你,姑娘。”齐佩兰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舒今越觉得她压根没把刚才闹事的一家子放眼里。
“请坐。”她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
舒今越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齐医生这里的病人量貌似不少?”
“嗯,周天多点,大概三十人左右,周一到周六平均十七八个,老病人居多。”
舒今越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别看只是十几个三十个,听起来貌似没有她的多,可舒今越知道,她比齐佩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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