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龙以为是她害怕他们一群农村人进屋,弄脏她的地板,或者拿了她的东西,反正村里是会有这样“城里人嫌弃乡下人”的传言,于是连忙说:“大妈您放心,光我一个进去就行,我不乱动您的东西。”
他记得,给父亲救命的蝉蜕就是这位大妈拿出来的。所以即使她嫌弃他们,他也要帮忙把事情给做好。
钱大妈同意,但要求让赵婉秋陪着进去,她一个人害怕。
赵婉秋:“……”老天奶,这胆子还没猫儿大。
要说整个16号院谁家的房子最小,那当属钱家这间,平时她们母女俩不跟外人来往,谁没事也不会跑她们家去,赵婉秋也不知道,现在一看——小到压根没下脚的地方。
屋里除了一张炕之外,就是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摆着几件锅碗瓢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就是这么一贫如洗居然也没啥空间了。
而更让人尴尬的是,钱大妈的闺女钱春花此时正歪在炕上给孩子喂奶,赵婉秋走在前面,眼疾手快将孙大龙挡住,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反正钱春花是尴尬得不行,一张脸比西红柿还红,都快哭了,暗怪她妈不靠谱。
赵婉秋帮她把被子掖好,催着孙大龙迅速地看了一圈,发现屋子太小压根做不了占地方的婴儿床了,“不如做挂在房梁上那种吧,娃娃哭的时候还能晃晃她。”
“咱们乡下有的人家做过,不过是费功夫一些。”
钱大妈立马同意,孙大龙也不耽搁,当场就用拉来的材料,在院里敲敲打打的搞起来。
做到饭点,赵婉秋正想说让他们哥几个在家吃饭,人家早就跑了,说是出去外面吃食堂,等估摸着大院里的人家都快吃好了,又回到院里来继续干。
几个大妈们在旁边看着,就小声议论:“这年轻人看着不错,干活麻利,又会来事儿,还有手艺,人品也好。”
光干活连水都不喝她们一口,这样的年轻人除了是农村户口,还真挑不出一点不好。
“当初钱大妈家招上门女婿要是找个这样的,也不至于……”赵大妈冲赵婉秋使个眼色。
她和钱大妈不太对付,据说是以前闹过不愉快,但具体是什么不愉快,她们双方都不愿提,改嫁过来的赵婉秋还真不知道。
她以为赵大妈是要说这个,忙竖起耳朵,谁知她却小声问:“婉秋,上次你说你家鸡蛋丢了?”
提起这茬,赵婉秋可真来气,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也不是要挑拨,我就是……哎呀,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赵婉秋这小暴脾气,“他赵大妈,你是要急死我啊,咱俩之间还有啥不能说的?”
赵大妈扭捏半晌,还是一咬牙,“就是刚刚,我看见钱大妈家屋里,灶台下面不是有只泔水桶嘛,我看见飘着好些鸡蛋壳,我不是说一定是她啊,就是想起这茬,你看她们母女俩也没养鸡,也没见她出去买过鸡蛋,春花又正在坐月子,你说……”
赵婉秋眉头一皱,她觉得有点道理。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不至于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当场发作,“算了,邻里邻居的,你就当没看见吧。”
赵大妈对她竖起大拇指,“婉秋我就佩服你这气度。”
“嗐,不是气度,是她们母女俩怪可怜的,你是没看见春花这孩子都瘦成啥样了,奶水都没有,小猫一样的孩子咂半天咂不出东西,急得直哭。”
她自己也是当妈的,很同情她们母女俩。
“况且,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或许人家钱大妈其实是有鸡蛋的呢?鸡蛋壳上又没写我家的名字,算了算了。”
赵大妈倒真不是挑拨,她就是跟赵婉秋关系好,急她所急……嗯,顺带跟钱大妈不对付,观察到啥也就说了。
要是别人,她或许还能忍住,可钱家……算了,想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她也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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