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消息传递再快些, 怕是三地守军已经要暗地里捉拿陆煜行立功了。
陆煜行的眸光一暗,思索一瞬,抬眸看向独孤鹤,二人气氛压抑,陆煜行唇角略微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
哪怕他不言语,独孤鹤也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将这个“假扮”独孤鹤的贼人交出去。
并申明自己只是被贼人欺骗,总归反贼的名声不会那么快落到他头上。
独孤鹤的眉头一蹙,忽地冷嗤一声,“将孤交出去侯爷就能高枕无忧了?怕是下一秒便会再安个罪名将你就地格杀。”
这个方法谄媚又委曲求全,陆煜行应是不屑于这么做。
他应逃亡,随后途中游说各方,组建新的军队,一步步扩大势力,他应暂避锋芒、蛰伏隐忍……
可陆煜行没那么多时间。
他要抓阿斯诺和阿朵雅,他要请遍天下名医,他做不到带着白御卿逃亡,也做不到坐视他的身体一天天衰败下去。
陆煜行沉默了,眼神愈发冷戾晦暗。
大抵是知道他的意思,独孤鹤猛然起身,俯身,目光沉沉盯着他,“陆煜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消息还没传过来,孤依然能调动三地守军,将你就地格杀。”
“啧。”
陆煜行突然啧了一声,修长的手毫不客气地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之上,略微挑起的眉间带着不耐的漠然。
似是在威胁讥诮,如今近乎沦为阶下囚的是独孤鹤。
可他想到曾经发誓的不杀独孤鹤的誓言,突然顿了顿,手背绷起隐忍不爽的青筋。
就在二人最为剑拔弩张之时。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吱呀”声,白御卿推开门进来,打断了二人的眼神交流。
他苍白着脸,端着一盘糕点,嘴里还咬着一块,似是全然没注意到二人的剑拔弩张,将糖糕放在二人之间,含糊不清说,“柳朝朝做得确实好吃,殿下、煜行,尝尝?”
可现在不该是吃糕点的时间。
独孤鹤揉了揉额角,深吸一口气,而陆煜行没说什么,只是将身上的玄色大氅裹在了白御卿身上,一瞬间,温暖席卷。
白御卿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下一层氤氲的阴影。
独孤鹤要解如今困境只能趁消息还未传到三地守军之时,避开主力军,先行逃亡,游走各地太守借兵反抗。
可独孤鹤一辈子高高在上,何时这般狼狈过?
像条落水狗一般落荒而逃,狼狈不堪,苟延残喘,等待别人的施舍。
陆煜行伸手揽住白御卿的手,低头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尖,突然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
“臣当年也是如此。”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嗤笑的恶意,似乎期待着独孤鹤宛若流浪狗般可笑的模样。
“当年陆家满门抄斩,臣带着妹妹东躲西藏,后来更是一人到了锦州城,远离京城,三年。”
三年在边境吹沙,杀人,鲜血迷蒙了他的眼,愈发磨砺得冷戾凶狠,像是地狱里步步爬出来一样。
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所谓的帝王吗?
功高盖主、太具威望……理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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