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书房里,亮着幽幽的烛火。
白御卿顿了顿。
若他猜得没错……
脸色苍白若雪的大理寺卿止住门外侍卫通报的动作,推开了门,那张俊美的脸上染了一丝薄冷,随着门“吱嘎——”一声——
陆煜行低哑的嗓音响起,“何事?”
男人一身玄色里衣,单单披着一层衣服,又松松垮垮露出带着吻痕的胸膛。
他低头处理着桌案上近乎堆积成山的文书,他发丝没有束起来,垂下的发丝遮住锋利的下颌线,烛火之下,将那双总是泛着冷戾的剑眉星目氤氲柔和了些许。
“……你把自己当铁人用吗?”
白御卿的嗓音响起。
一瞬间,陆煜行的头猛然抬起来,双眸骤然收缩,似是染着几分不可置信,薄唇嗫嚅了一下,“卿……”
——果然。
晚出早归,日日与他黏腻在一起,夜里偷偷来书房处理堆积成山的公务,偏偏睡之前,他们还做了一次——
把自己当铁人用吗?
还未等白御卿再开口一句,他猛然起身,拿起自己身上披的那层衣服便使劲裹到了他身上,近乎焦急低声问,“夜里吐血起夜了吗?为何不叫侍女来寻我,夜风太凉,你该多穿一点——”
话音未落。
“……那你呢?”
白御卿猛然打断他的话语,对上他略微泛着些许疲倦的双眸,嗓音低哑薄冷,“白日与我黏腻,夜里偷偷来处理公务,陆侯爷一人当两人用……何必如此?”
刚要软下嗓音道,“陆煜行,先去休息,我明日与你一同处理……”
“——可我要陪着你的。”
陆煜行的嗓音落下,夜色氤氲了他们二人的身影和呼吸,男人低着头,呼吸与他交缠,指尖穿过他的发丝。
“要多看你一眼,多陪你一会儿,多与你在一起——”
每一秒都该是偷的。
哪怕有法子,但他还是怕。
所以双眸尽量睁着看他,呼吸尽量与他交缠,指尖尽量与他相扣。
陆煜行要疯了。
他甚至极端到了舍不得眨眼,因为眨眼,便少看他一瞬——
如今陆煜行终于知道,古往今来的诗人为何赞美晨曦与月色,因为有人生活在晨曦里,被曦光照耀氤氲,有人有浸透在月色里。
那人每被照耀的一瞬他都无比珍惜,珍惜到了骨子里。
随后又染上颤抖,“这些公务耽误时辰,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然后衣襟猛然被扯住,白御卿略微眯起双眸,带着一丝冷意,“那你呢?”
日日熬夜操劳,猝死了怎么办?
“陆煜行,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偏偏睡之前,你我还做了一次,你真把自己当铁打的是不是?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对不对?”
他似是气恼到了极致,尾音都带上了冷意的讥诮。
陆煜行顿了顿,晦暗的双眸思索着,他以为卿卿在恼怒于二人做完之后,他没有一直抱着他直到天亮。
略微抿了抿唇,安抚一般将他拥入怀里,低声道,“……别生气,我还没清理,里面还有,当你陪着我,并非故意不陪着你。”
……牛头不对马嘴。
他知道陆煜行扭曲意思的能力到了巅峰,却也没想到如此歪,略微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你如此操劳,回去与我休息吧,明日我与你一同处理,日后不可半夜偷溜出来处理公务,若是再有一次——”
他略微拉长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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