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能感受到陆煜行在发抖,被他扼住后脑勺抵住额头,呼吸也阵阵发颤,灼得人发疼。
然后哑声吐出。
“你说,谁挡在你面前,你就会杀谁。”
“陆煜行,从今往后……”
“卿卿,闭嘴。”陆煜行哑声,“闭嘴,闭嘴,闭嘴……”
“——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我会挡在你面前,阻你,挠你,杀你——”
白御卿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直到你,杀我。”
一瞬间,满地寂静。
“……不,卿……”
陆煜行似是猛然感受到他要离去,猛然低头用犬齿咬住他的衣襟,嗓音含糊不清,干哑至极,“不行……我不会杀你——”
“我不杀你……我不杀你……我不杀你。”
可却被那双冰冷修长的手,慢慢扼住移开了。
他张口要撕咬挽留,偏偏狠不下心咬了他的手指,只能颤抖看他起身要转身离去。
“卿……卿卿……”
陆煜行只能在锁链里挣扎着,扭动身体,发出清脆冰冷的锁链声,嘶哑道,“不行……白御卿——不行!”
偏偏他的背影依旧不染尘埃,正如白御卿当年在雪地里步步向他的模样。
只是曾经向里。
如今往外而已。
“白御卿!”他嘶哑着,终于能在颤抖凝滞的喉头发出嗓音,近乎目呲欲裂的泥泞,“不许走——”
他嘶哑质问。
“白御卿,卿卿——你对我无情吗?你对我没有情义吗?!”
他的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只是低声,漠然道,“……没有。”
“若你无情,你何必怜我,疼我,抱我,救我?!”
陆煜行在地上挣扎着,偏偏越是挣扎,锁链便撕扯地越紧,他只能扭动着,企图往前爬一点,喘息着嘶哑开口。
“白御卿!我不信你无情,我不信你没有一丝心动。”
“你又何必怜我,何必救我数次——”
“——救你?”
白御卿突然反问道。
陆煜行喘息着,嗓音发颤,似是缱绻一般低哑柔和道。
“……三年前,雪地里、宁国公府里、边关、数次、多次、很多——你怜我,救我……”
他急促说着,似是要把这些年都融入一句话里。
“陆煜行,我没有救过你。”白御卿顿了顿,“是你自己命不该绝。”
他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脚步愈发远了,带着一丝淡薄的笑意与嗤笑。
“救你?”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掩在一声颤里。
随后,地牢里再无声息。
陆煜行只是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宛如流浪狗一般浑身血污凌乱。
他晦暗的双眸瞪大,唇角带着血迹,侧脸抵着冰冷的地面,无神至极。
瞪大的双眸一刻不停渗出泪水,他偏偏他不知自己为何泪流满面,只是趴在地上,薄唇抿着,许久才泻出一丝——
哽咽。
“呜……”
浑身冷得窒息。
待步步离去的时候,地牢外,已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地面上,冷得刺骨窒息。
门口守着的李肆书见白御卿出来了,伸手撑起油纸伞,遮住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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