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俯身本王,随后捅了本王一刀,世子也要捅……”
话音未落,白御卿便淡声开口,嗓音清冷如碎玉。
掷下一句。
“独孤凛,你在激我。”
白御卿略微俯身,高挺的鼻尖随着窗外氤氲的曦光晕上朦胧,墨色碎发滑落在独孤凛的侧脸上,让他得以看清那双眸子。
晦暗、平静、漠然、高高在上——
分明他该是,更高贵的人。
独孤凛略微怔然。
“你年少之时像条狗一样灰溜溜被赶出京城,吃斋念佛,浸润八年风雨。”
“你朝不保夕,以退为进,却惶惶不可终日,似是不知自己的命何时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以为自己居高临下、高高在上、高贵无比,你搅弄风云,你玩弄他人性命,你倨傲,你高贵,你在激陆煜行,亦是要找他的把柄。”
“你只是想让他暴怒,让他在官场上露出马脚,你没想到他会干净利落捅你一刀,你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把他灰溜溜打入大牢,就像你当时一样——”
“你在激我,你想看我的反应,你想玩弄人心,你只是觉得乐趣。”
他的嗓音低哑,没有什么情绪。
“你在逼我站队,你在逼别人站队,你在让本就不稳定的局势愈发动荡,你在说——陆煜行现在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轻松被你玩弄于手掌心?”
“你将陆煜行压入容王府的地牢,你知道他根本不会被你困住,他有能力逃出去,堂堂正正出去,你杀不了他,你压不住他,你养虎为患,你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断他一臂。”
“你激他,激我,你在搅弄风云。”
他的尾音压低。
“独孤凛,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白御卿伸手捏住他的衣襟,修长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骤然收紧将他略微提起,对上他瞳孔骤缩的双眸,轻声反问。
薄唇略微勾起,露出尖利的狐狸牙。
“你像条被殴打过的流浪狗,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你像条自以为是的野狗,以为如此便能遮住下贱的本性。”
“你这样只会让人感觉到恶心。”
“……真恶心。”
他嗤笑,眉目带着薄冷的居高临下。
素来清冷高高在上的人,嗓音也泥泞了恶意。
独孤凛只是抬眸怔然看着他,薄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后。
白御卿指尖抚摸了一下他的侧脸,面无表情。
一瞬间,一巴掌,狠狠抽上去。
“啪——”
“唔——!”
男人闷哼一声,被抽得瞪大双眸侧过脸,几乎只是一瞬,俊美的侧脸红肿不堪,口腔满是腥甜,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独孤凛大口喘着粗气,依旧似是不可置信自己被扇了一巴掌,嗓音狠戾。
“哈啊……白——”
白御卿收回手,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面无表情,似是在擦拭什么脏东西。
“王爷,我要见陆煜行,听清楚了吗?”
尾音压低。
“你总以为小人物不及你高高在上,命也不值得一提,可也忘了……”
白御卿顿了顿,墨发白狐狸面白如玉,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卢少卿不值一提,你只是为除去他,空个官职,用了江疏宁提供的证据,怕也是忘了江疏宁是谁——太倨傲,以致于忘了别人会有后手。”
“他给的证据半真半假,留了一笔,自然也变成了王爷勾结朝臣构陷官员的证据。”
……江疏宁比他还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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