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第二次说起这个了。
想要什么样的世界?
第一次白御卿说什么来着?
他撑着脸,窗外又是飞雪纷落,倦懒垂眸,道什么:想先睡觉。
然后这次,曦光还透着,白御卿没了倦意,只是指尖将书页捏出褶皱,漫不经心想着。
他娘每日翻看着未婚贵女的画像,为他寻着不可能的妻,病弱都染上了欢喜,兴致勃勃。
他爹嚷嚷他愈发大了不听话,编什么龙阳之好,像他这个年纪,应是有了孩子。
雁娘每日送着煲了的药膳,又叮嘱送来的小厮这次调了新口味,是公子爱喝的甜口,莫要让公子偷倒了。
白深羽天天与他的帖子里说着要忘了雁娘,又想要领着他往花楼转,给他治好龙阳之好,那模样几分矛盾的无耻。
独孤鹤与他的飞书里写了,春猎在即,那时你在孤身侧,孤的护卫护着你。
还有应好赠的鞭子,也着实是神兵,挂在腰上轻便又漂亮,泛着光的蛇鳞又渗出寒气,只是他受了刺激一连多日闭门不出……嗯,说来是白御卿的责任。
所以他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垂眸掩下情绪,又低声懒散道了一句,“想先睡觉。”
嗓音清淡,尾音几分平静。
然后窗口猛然响起一阵杂乱的闷响,伴随着墨玉哑然阴沉的嗓音。
“抓住你了——”
与之一同的,是系统的声音在耳边乍响。
[新的任务颁布!如今您……]
——
已经两次了。
被陆煜行偷溜进公子的房间。
第一次溜进去时,惹了公子恼怒,墨玉领了罚。
第二次公子未曾说什么,但墨玉还是自己去领罚了。
十鞭,背上的皮肉绽开,润透了绷带,他又隐着身上的伤口,没让公子看出来什么。
总归是他失职。
若陆煜行是刺客,公子怕是已然丧命。
然后这是——第三次。
墨玉剑未出鞘,只抵在陆煜行的脖颈上,看着他戛然而止的翻窗动作,脸色阴沉到宛若滴出墨水来,他问,“你想对公子干什么?”
陆煜行只是垂眸看了看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剑鞘,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抿唇不语。
随后,似是妥协一般,从窗上跳下来。
在跳下来的一瞬间,又伸手揽了剑鞘,指尖发力拉扯。
在墨玉失神怔然的一瞬,衣袂翻飞,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唔——”
他那一脚的力度确实大,墨玉捂着胸口,哑声骂了一句,“……卑鄙,若我剑已然出鞘,你——”
可陆煜行只是居高临下漠然看着他,朔风吹着他凌乱的墨发,他又将发丝随意拢到脑后,扯起唇角嗤笑。
“你能做些什么?”
“……废——”
低哑带着笑的嗓音戛然而止。
陆煜行抬眸看了一眼,瞧到了熟悉的身影,玉狐仙的面色阴沉冷凝,那双宛若远山眉黛的墨眉轻蹙着,薄冷的脸色真真染上了淡色的冷。
“陆煜行——”
他这么道,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少年罪奴迅速跪在他脚边,那张俊脸略微执拗,低声道,“……是他先出剑的。”
倒打一耙,分明是他先想要翻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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