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布菜的宫女有些搞不懂为何如此,只略微怔然看着白御卿。
这酒华贵无比,况且……哪怕宫宴还未开始,帝王还未落座,在宫宴上此举定是不合时宜。
这瞧着玉裘裹身,冰肌玉骨,孤高俊美的仙人……性子竟,如此恶劣。
可达官贵人或是贵人子女的视线尽数往这边瞄,看着那小厮少年跪着被折辱。
又暗暗隐下鄙夷、复杂、惋惜、嘲弄之色。
——陆煜行。
几年前风光无限的永安候之子陆煜行,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受人追捧,却又因永安候通敌叛国企图谋反之事,一朝跌落泥中,任人欺凌。
如今跪在席间,成了最卑微的罪奴男宠,任由白御卿折辱玩弄着尊严。
席间的宋朝辉面上还有几分颓然的疲倦之色,那张算得上俊的脸上带着疮疤,精气神少了许多,就连身子也弱了,虚虚喘着气,竟没有往日张狂欺负陆煜行的模样了。
白御卿略带着兴味的目光瞄过去之时,宋朝辉还颇有些心虚低落地撇过头,再无了与他争锋较劲的那副纨绔恣意。
要知道他从前天天嘲讽白御卿体弱多病,如今莫名因为花楼大病一场,堪堪捡回一条命,身体也虚了下来,再无了心气。
若非尚书令寻了神医,宋朝辉怕是如今还在病榻上缠绵,尚书令更是因为幼子如此大病,上书查封了不少花楼。
那些随着他一同的纨绔,有的也大病一场,更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
甚至宫宴席在宋朝辉旁边的贵族子弟也嫌晦气,虽说神医道了治好了不传染,但总归是怕传染上那脏病,不着痕迹偷偷挪了挪座位,又令身旁的小厮侍从去拿了艾草香包。
……陆煜行出手还挺重的,给纨绔公子都快毒成鬼了。
白御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略带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为他斟酒布菜的陆煜行。
而陆煜行面不改色,唇角抿着,谦卑温驯,还舔了舔唇角的一滴晶莹酒珠。
只是在瞥过宋朝辉之时,漆黑深邃的眸底一瞬即逝一抹戾色。
宋朝辉与其狐朋狗友,前来欺凌陆煜行一次,他便在周围扑下毒粉,那毒粉剂量微小,需得次次累积,便是也需要好几年而慢慢毒发,症状像花柳之症,却无法用治疗花柳病的方法医治,也正因为剂量极小需要日积月累,所以医师也查不出来——
毕竟宋朝辉这种身份地位,很难简单杀掉啊。
陆煜行微微垂眸,又在白御卿看过来之时染上乖顺的温驯。
白御卿看着他温驯的模样,几分不信任扯了扯唇角:陆煜行为什么这么精通制毒,好阴。
[在破庙住的那几年,落魄至极的龙傲天主角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精通毒术武功,见龙傲天主角机智过人,天赋异禀,特在死前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他,龙傲天主角在老乞丐死后为他立了坟、浇了酒——]
白御卿:……我也早该猜到的。
万变不离其宗的老爷爷绝世高手传授武艺和知识,传授完武艺就死。
大抵身份还有几分特殊,许会给龙傲天留下什么人脉关系——
白御卿的唇被酒氤氲地发红发艳,虽是清酒,眸中也蒙了几分云雾缭绕的明月。
恍惚思索之间,随着太监尖利的“皇上驾到——”的通报,年至中年的帝王步步威严踏上了高台。
帝王面容威严,众人起身恭敬行礼。
随之而来的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以及坐在帝王身侧的先帝之子,曾在寺庙八年,刚刚回京的容王——独孤凛。
众人的视线尽数瞟过去。
男人一袭矜贵的锈金银丝玄袍,黑色的裘氅披在身上,衬出他高大俊美的身形,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岁月沉淀下步伐沉稳而从容,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矜贵,浓如墨的墨发衬着面容。
先帝如今似是对这个弟弟极其喜爱,与容王相谈甚欢,又眉眼几分惆怅,冲着众人叹道。
“朕的弟弟,这些年甚是辛苦啊……凛弟素来娇生惯养,却为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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