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舌尖舔去唇角的血珠,不知那血珠是主管的,还是他的,只是素来隐着的犬齿难得露出,渗着寒光。
他的眼里是浓墨重彩的情绪,翻涌着寒气狠戾与不知名。
又重复问他。
“……公子抖什么?”
陆煜行的手并不好看,本该是清瘦修长的手尽数是冻疮和茧子,又被抽了三十鞭子,淋漓的血晕了他的指尖,沾着血的手就这么紧紧握着白御卿的腕骨。
却在这寒风中灼得吓人。
白御卿不知怎么的,许是第一次这般亲自抽打下人失了分寸,也许是被他的质问恍惚到了,也许是他扼住自己手腕的手心太烫了。
他手中染血的鞭子顺着松开的指尖落下,“啪嗒”一声落在雪地上。
少年罪奴的血在金丝玉缠鞭上又沾了雪,腥气扑鼻。
“公子,拿不稳鞭子……”
“明明刚刚,抽主管的时候,拿的很稳。”
陆煜行扯了扯唇角,喘息着,似是想泻出一丝笑意或是讽刺。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被鞭子抽得近乎衣不蔽体,血肉模糊,眸色恍惚失神,却紧紧扼住白御卿的手腕。
“拿开你的脏手,别用你的脏手碰公子——”
身后的墨玉见他沾血的脏手紧紧扼住白御卿的手腕,猛然阴沉下脸,大步向前,一脚将他踹在雪地上。
“唔——”
陆煜行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似是想撑着起身,却闭着眸子,彻底晕过去。
“墨玉!”白御卿这才回过神来,他神色冷凝冰冷,厉声喝止了墨玉。
“公子,此人睚眦必报,桀骜不驯,昨日差点咬断马夫的手指,属下怕他伤到公子!而且……”墨玉顿了顿,急忙解释,话音还未落。
却见白御卿看着昏迷在雪地上的陆煜行,蹙着好看的眉尖,随后毫不犹豫脱下了自己的玉狐裘,裹到了身上血肉模糊的陆煜行身上,将他横抱而起。
“找医师来!”
“公子……”墨玉怔然看着用玉狐裘裹着那肮脏又满身血污的罪奴的白御卿。
那玉狐裘是公子素来喜欢的。
极北玉狐,稀有至极,毛色如玉石般莹润,轻柔如雪,冬不畏寒,触之升温,公子素来怕冷,这玉狐裘是陛下赏了上好的皮子给宁国公的,宁国公又令人给自家独子制了这一件珍贵的裘衣。
公子喜欢得紧,哪怕他有不少大氅披风,也未曾像喜欢这件一般欢喜。
“你聋了吗?!”白御卿冷声道,眸子狠狠刮了他一眼。
墨玉这才恍惚回过神,低头哑然应了一声,遣人去寻了医师。
——
白御卿揉着额角,看着床榻上昏迷过去的陆煜行。
……他应是收敛了力度,三十鞭子还不如抽给主管的一鞭子,只是瞧着骇人罢了,怎会这么轻松晕过去?
墨玉那脚太重了吗?
一旁的医师诊断完,温声对白御卿道,“公子,这位公子是新伤加旧伤,又被冷风吹着,惹了风寒晕过去,膝骨在雪地里跪得多了,怕是以后要痛风,身上的鞭伤不重,吃了药包扎之后应会好转。”
白御卿微微颔首,应下了。
凝眸看向床榻上昏迷过去的陆煜行,微微扯了扯唇角。
……真不经打。
[宿主,您应该是把半死不活的龙傲天丢到柴房自生自灭,让他在饥寒交迫中领略人生的残酷,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并立下将您碎尸万段的决心。]
[而且您的玉狐裘被他弄脏了哦。]系统嘟嘟囔囔的,[一定很不好洗。]
白御卿挑眉:哪学得这文文邹邹的话?况且又不是让他一直待在屋子里,一会儿医师诊治完了就丢出去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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