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看了半晌,心累的叹了口气。
白榆动作不算轻柔地把白予安重新抱回枕头上,又把白予安刚刚踢掉的被子给他盖好。
坐在床上犹豫了半天,白榆还是在床头留下一张便签后,轻声离开了屋内。
‘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白榆带上头盔手套,边驾驶着重机车往附近的亲子鉴定机构去,边觉得自己脑子里进水了。
他竟然为了这么离谱的事,凌晨往亲子鉴定机构跑。
他真是疯了。
* * *
一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鉴定机构的门却开了,不大的房间里聚集了不少顾客。
做鉴定的整个流程要比白榆想象中简单的多。
提交完样本后,他又额外出了一笔费用加急,再过一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
这个时间点,周围也没什么店铺开门。白榆干脆打算在鉴定机构坐一会,等结果出来再走,然而刚到休息区附近他就后悔了。
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的几位戴着墨镜,口罩,帽子,装备完善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无缝衔接跑去抢银行的老大哥们,齐刷刷的向白榆投来炙热的目光。
那眼神中带着三分震惊,三分诧异,三分同情以及……一分的看傻子。
白榆忍着内心的尴尬,冷着张脸缩在角落里。
他的那头白毛在一片黑压压的帽子里仿若夜空中的星格外突出。
白榆刚坐下来还没两分钟,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叫走了他正对面的男人。
被叫走的男的是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裸露在外臂膀上纹着夸张花纹,戴着一副大墨镜,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土匪的气质。
然而这位大哥刚走没两步就一个跄踉,完美的摔在了平坦的地板上。
咚的一声。
光是听就能感到一阵肉痛。
白榆:“。”
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看着大哥慷慨就义的步伐,白榆能明显感觉到,周遭原本只有八分的焦虑瞬间涨到了十分。
白榆忍不住的想,如果白予安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他是一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别说结婚了,白榆连恋爱都不想谈。更别提现在直接跳过恋爱,结婚,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五岁大的儿子。
一想到他未来和一个人结婚生子这种事,白榆就感到一阵窒息。
“先生。”工作人员走到白榆身边轻声叫了句,见白榆没有反应,又稍稍加大音量,“先生?”
工作人员:“先生!”
“啊?!”白榆回过神来,猛地回头。
看对方终于有反应了,工作人员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附着身子轻声说道:“您的结果出来了。”
白榆:“……哦。”
白榆不情不愿的跟着对方去拿报告。
当医生把鉴定结果递给他时,白榆差点没接稳。
他脑子空空的拿着鉴定报告,从后门离开,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停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上的牛皮纸袋。
打开,还是打开?
半晌,白榆撕开密条,缓慢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随着他的动作,鉴定报告上的字迹一点一点浮现了出来。
在报告的最末尾,猩红的字体醒目的标识着结果——【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显示,两份样本提供者存在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七月底的苏城,像个蒸笼似的,热的让人烦躁,但这一刻,白榆的四肢却无端的感到阵阵寒意。
这样的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白榆回过神来,刷的一下把抽出来的鉴定报告塞回牛皮袋中,脑中嗡嗡的响个不停。
白榆扶着路旁的树干,肩膀微微前耸,一阵反胃感从心底涌起。
白榆强行把想要干呕的感觉给压了回去,转过头,透过橱窗的玻璃,他才发现他现在的脸色跟个死人一样。
白榆缓了下,把手伸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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