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难朕。”
他忽然说。
“你兄长犯了铁律定斩难饶,朕留下你父亲的性命,仅令他致仕,已法外开恩了。”
林静照眼皮一跳。
“可臣妾父亲死于饥寒交迫,尸体遭虫鼠啃食。”
朱缙不答,沉目道:“国法难违。”
龙椅之上,不啻于烧红滚烫的烙铁之上。
林静照本打算揭过此事,听他如此淡漠残酷的口吻,鬓边骤然出了虚汗,屈辱与折磨到了难于忍受的地步。
“国法?他们究竟是犯了国法,还是因为树大招风,独掌阁权而沦为您刻薄猜忌下的一缕亡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说他们是祸国殃民的蠹虫,陛下您自己一意修玄不理朝政,宠溺臣妾这妖妃,何尝不是蠹噬国家的昏君?”
她长久伴他,自然晓得他的制衡术。对于臣子,开始时善气迎人极尽笼络,一旦进入机密重地便开始吹毛求疵冷落疏远,陆云铮,江浔皆踏入他的彀中而身败名裂。
“杀了我全家,还让我感恩戴德。”
她猩红了眼睛。
郁积多年,怨愤如雪崩轰然落下。
江浔的死摧毁了她精神最后一根支柱,她再也忍不住燃烧在喉间的力量,
空气静默了良久。
声音虽低,起到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不知死活的东西,口无遮拦。”朱缙语声凛寒,北风摧松柏,难以置信,反冷笑了,“以为朕真不会杀你?”
他抬起了手,裸满青筋。
林静照紧闭眼,等待批颊的巴掌。
片刻,下颌却传来一阵痛意。
朱缙钳制了她,让她嘴巴保持打开的姿势,齿间发声的舌头失去了保护。
然后,他拿起了桌上剪囍字的剪刀。尖锐的锋芒,在灿蔚日光下耀着恶毒的亮光,如阎王沥血的鬼头刀。
林静照不能说话,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流露恐惧。可惜她的脑袋被死死固定,犹如掌中之物,想后退半分也难。
“既然你这么明白,便铰了你的舌头。”
朱缙泛着微笑,包含可怕的冷意,剪刀铰她舌头之前,俯身吻了吻她。绵远温柔,似动刀前的麻醉剂。
而后,将锋利的剪刀凑近了她。
第94章
林静照上下排齿中间的凹槽被他二指死死掐住,无法闭合。咝咝啦啦的微疼传来,极端恐惧压倒了其它所有感受。
她一时口无遮拦,没想到他堂堂帝王之尊竟亲自铰她的舌头,还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廷杖都比这好受些。
朱缙沉金冷玉的面孔凑近,咫尺之距,下一步,铅白的长指无半分犹豫地塞进入她口中,冷丝丝的,似枯草上去岁的残霜,峰峦之巅的残雪,透着薄香。
看样子,他真要把她舌头揪出来。
“呃……唔……”林静照吃了他的数根手指,心口一阵阵反涌着干呕,空前恐惧,瞳孔失焦地剧烈放大,重重呜咽着,眉睫沾染泪光。
同时她反抗的幅度空前加大,雨点般用力拍打他的手腕,嘴里呜呜模糊叫着,闪现莹润而洁白的牙齿。
鸟急啄人,凶狠地扑腾着翅膀。
朱缙如犀利的解剖刀冷峻地撬开她的牙齿,存心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一点教训,彰明谁是君,谁是主。
亏得是在后宫,若在朝堂上她口无遮拦地讲出这番话,岂非动摇皇基大计?
林静照似碎在池中千万瓣的月亮,辛苦摇头,无济于事。
被毁了武功后,她是个走路都需要人扶弱柳扶风的贵妃,这点蚍蜉撼树的力道,完全救不了自己。
“陛……陛……”
她艰难发生,似是悔了。
挡在喉中的几声咳嗽,卑渺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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