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宫羽皮笑肉不笑,见江浔似有顾虑,掏出一账本推至面前。
“这是曾经有人检举江大人您的,圣上念您多年忠诚静慎,压了下来,今日完璧归赵。”
江浔大感惑然,打开查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一本黑账,字字句句记载着他卖官鬻爵、收受贿物之事,条例清晰,证据齐全,检举之人存心狠毒要江氏满门的性命。
“这……”
江浔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惊怒愧交加,险些失语。
“江大人不妨猜猜谁检举您的。”
宫羽笑了笑,留下一句话,余音袅袅,话已带到,起身离去。
江浔留在原地呆若木鸡。
手中握着的仿佛不是账本,而是烧红的火炭,将他烫得体无完肤。
本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谁料圣上早握有他的把柄,高踞道观监视着臣工的一举一动。
他曾莫名挨了圣上训斥,罚三个月月俸,当时找不到缘由,原是因为这本账。
究竟谁背后捅了他阴刀子?
……答案不言而喻。
在内阁与他互有竞争关系,视对方为仇雠的,唯有首辅陆云铮。
真没想到陆云铮这般狼子野心,娶了杳杳还忍心推江家入火坑。圣上不追究是不追究,一旦追究起来江门定斩难逃。
江浔后知后觉,掌心发凉,心中不安感恣睢,有种劫后余生的惊悸。
亏他想着陆云铮毕竟是他女婿,女儿既亡,好歹两家得维持和睦,好让杳杳在泉下不至于难堪。他为人倾向于防守而非进攻,蓦然上折对已是平民的陆云铮开炮,良心难安……原来统统错付了,是他手软,太手软了!
狂暴的复仇怒火焚烧着整颗心,江浔面色凶狠,手指微微痉挛,懊恼憎恶,杀心大炽。陆云铮这般卑鄙龌龊,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良久,江浔于风中怅然,猛然被这滔天的富贵和灾祸砸晕,愤怒恶寒痛苦失望各种情绪混杂,混浊的双目簌簌然淌出一丝浊泪。
江璟元见锦衣卫找上门来,深自悚惧,还以为出事了,快步上前问道:“爹,宫大人说了什么?”
江浔摆摆手,示意噤声。心神震惕如惊涛骇浪翻滚,一时难以平复。
本能的警觉使他将账本藏进衣袖中,连亲生儿子也不敢透露丝毫。
“没什么……圣上有意擢升。”
江浔艰难磨着牙关,六神无主。
江璟元喜道:“这是好事啊,爹爹。”
江浔喜忧参半,哪里喜得起来。
他以积诚感动圣上,终于使圣上抛出一枝橄榄枝。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摆在面前,若是错过此生再无出头之日。
反过来说,圣上持有江家的致命把柄,如蛇蝎蛰伏,随时可注入致命的毒素,由不得江氏不效忠。
在其位谋其政,若无与首辅之位相匹配的决心与能力,断接不住这滔天富贵。想当首辅,须赌上一切去换,必须彻底搬倒陆云铮。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