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弯下腰,笑道,“再把武艺还给你?”
林静照默了默,明知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净会玩笑。”
朱缙与她同坐在柔和的春风中,柳影摩挲,虫鸣唧唧,空气中飘浮着雪水融化的气息。
林静照身子虚弱,病只好了七成,又放了良久的风筝遥感疲惫。朱缙拨了下她的脑袋,叫靠在自己肩头。
一只红蜻蜓盘旋而来,轻巧地落在林静照的指尖,她没忍心拂去。
他却给拂去了,温柔而强势地与她十指交握,吻吻她墨黑的额发。
在她耳边道:“以后不准用披帛。”
……
月余前,陆云铮在赏雪观梅宴上与皇贵妃对视,险些失礼,惴惴不安良久,圣上并未降谕责罚反而愈加优厚相待。
陆云铮一场虚惊,自己吓自己。他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又是有妻室的人,再怎么也不敢亵渎皇贵妃娘娘。
这件事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陆云铮在朝中独一无二,肱股中的肱股,贤臣中的贤臣,极尽优崇。又逢二十几意气勃发的年岁,志骄神满,指点江山,裁量人物,俨然越过圣上成为朝廷头一号人物。
皇宫之中路途遥远,陆云铮以首辅之尊乘轿辇在大内行走,小厮侍立左右。
因陛下常年不在乾清宫而在显清宫,距众臣僚所在的文渊阁路途甚远,内廷准许官员骑马或乘肩舆觐见。问题是许多官员是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拎,于马术之道极为生疏。肩舆又用普通木质滑杆制成,坐起来硬邦邦的硌人,夏日暴晒冬日严寒,简陋寒酸,与许多官员炙手可热的权势不相匹配。
此情势下,陆云铮乘自家轿辇不足为奇。他首辅之家积累财产无数,自备轿辇豪华气派,坐起来舒适惬意。
此举违背祖制,有僭越之嫌。
初时官员们还不敢效仿,谨慎地骑马或乘肩舆觐见,时日一久见首辅并未挨罚,效仿者渐多了起来,纷纷改换轿辇。
锦衣卫及东西厂鹰犬侦得这一状况,报之圣上,详细罗列逾制官员名单。圣上扣留此疏,未作批示。
众臣之中唯江浔父子不乘自家轿辇,不乘肩舆,每日恭恭敬敬步行入朝。
江浔以老迈之躯,颤颤巍巍,穿梭显清宫与文渊阁遥远的距离,每日要比旁人早起一个时辰,以准时聆圣上训教。
江璟元原是个肆无忌惮的纨绔子,因抢了寒门子弟的官位被吏部问责后,作风收敛了许多。
他胸无点墨,却深知抗拒皇命的可怕下场和恭顺谄媚的益处,递上去的章疏往往劝陛下珍摄龙体,不宜过度辛劳;或从各地搜刮奇珍异宝,奇技淫巧,金丹灵药,仙人术士奉于陛下,但求圣颜一笑。虽无实际意义,阅之令人肝泰气和,通心顺意。
这父子俩每日上朝佩戴圣上所赐香叶冠,着八卦纹样的道人装,结君上之欢心,将肃穆庄严的内廷活生生变成道观。
江浔更时常在奏疏中历述宦海艰难,如一只虚弱而忠诚的老狗,在圣上面前摇尾乞怜。圣上阅之生恻隐之心,特别恩赏江浔和陆云铮同等的奖赏和待遇,对于这父子俩卖官鬻爵、专权纳贿之事睁一只眼闭一眼。
九卿臣僚中有不少人看不惯这般作为,但因这二人本身做的是圣上乐见之事,又与首辅陆云铮沾亲带故,未敢轻易劾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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