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
丫鬟一问才知,原来江杳到处找不到未婚夫陆云铮。
陆云铮是江杳的未婚夫,二人青梅竹马,有将近十二年的情意。江杳甚是粘人,半刻离不得陆云铮。
“陆郎今日休沐一日,答应陪我去书斋。此刻消失不见,肯定又去当职了。在他心中,我终究没有他的仕途重要。”
江杳收剑,秀面布满阴云。
江杳虽是女儿,却不爱红装爱武装,舞刀弄枪,身畔时时刻刻佩着剑。
她在先太子朝的宫里当过女官,这把剑是先太子御赐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三尺青锋。
丫鬟道:“小姐您误会姑爷了,姑爷方才被老爷叫去书房,现在还没出来。”
江杳一惊,“我爹叫陆郎?为什么?”
丫鬟道:“奴婢不知,但老爷发了很大脾气,摔碎了茶杯。”
江杳心急如焚,登时前往救人。
恰好陆云铮垂头丧气地从书房走出来,如败落的鹰,脚步透着虚浮。
“陆郎。”江杳高声叫道。
陆云铮闻声,唤道:“杳杳。”
江杳关切地挽住陆云铮手臂,怕爹爹打了他,身上没伤才安心。
“你和爹爹吵架了?”
陆云铮委婉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江杳认真警告:“大婚在即,你可要顺从爹爹些,免得影响了我们的婚事。”
陆云铮浮现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那是自然。”
他反握住江杳的手,去书斋的兴致也没有了,两人踏在石子路上,吹着郁倦的春风。
路过鲤池,共同坐在鹅颈长廊边。
“爹爹指责了你什么?”江杳盯着池面上的蜻蜓点水。
爹爹脾气那么好的人,轻易不生气,她严重怀疑未婚夫和别的女子有染。
陆云铮戳了戳她额头:“你这小脑袋想哪儿去了,我和岳丈朝政上有些分歧罢了。”
“朝政分歧也值得吵一架?为何不好好说?”
江杳越发好奇,“什么分歧?”
陆云铮长叹一声,“因为宫里娘娘的事。”
陆云铮是神童,很早中了进士,却不会官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那一套而惨遭排挤,至今仍在边缘地带当个小官。
这次林贵妃的事掀起了惊涛骇浪,几乎所有大臣站在了首辅周有谦那边,包括岳父江浔。
陆云铮却看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站在陛下这边,帮贵妃娘娘拿到“皇”字的称号,陛下日后必定记住他的名字。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甚至入阁也有可能。
他想去陛下的阵营。帮林贵妃上尊号,是他献上的投名状。
虽然他现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焉知日后没有大作为。
江杳听不懂复杂的政治谋算,只道:“可爹爹不让你这么做,对吗?”
陆云铮道:“岳丈认为这样做风险太大,我一个小官如何斗得过满朝文渊阁大学士?陛下尚不与他们正面交锋。恐怕我一出头,谩骂的弹章多得能活埋了我。”
江杳叹息:“爹爹忧虑的是。”
江浔作为礼部尚书,护礼派的主力,断然拒绝给林贵妃上“皇”这等僭越的尊号。
陆云铮作为他的女婿,若公然支持此事,是背刺了江浔,江浔在朝中没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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