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曜已经因为我而失去了一个肾……难道我非要害得他连名誉和前途也失去吗?”
程愈沉默了。
徐佳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所以我默许了跟何靖东的婚姻。”
“婚后,我父母问我想干点什么工作。”
“我想着,蒋曜去大西北建设卫星城了……那样条件艰苦的地方,我实在没办法帮他。”
“但是我可以给他送去一点儿精神粮食啊!”
“所以我对父母说,我想创建一个周刊。想把这个周刊推行到最艰苦、最与世隔绝的单位去,让那些默默为工作岗位付出的职工们有点儿精神安慰。我还试着自己做了几期周刊,拿去给他们看。他们看了以后觉得很满意,觉得跟时政无关,但内容很丰富很全面,这事儿就
这么成了。”
程愈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徐佳熙浅笑,“别说你不知道了,就连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何靖东、何婉茜也不知道。”
她叹气,“我有点明白过来,在我的性格中,其实也遗传了我父亲的冲动与倔犟。所以当我做周刊挣到了钱以后,我让父母给我找了两个保镖和一个保姆。”
“有保镖在,哪怕再遇上危急场面,于我而言,我都是安全的,他们的存在,能让我保持冷静。”
“有保姆在,我的生活起居就有了保障,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何婶视为救赎,何婶去世后又把何靖东视作救赎……”
程愈又道:“蒋叔叔也不知道。”
这下子,徐佳熙是真的笑了,“对,他完全不知道。”
“所以当他知道我是昨日周刊的主编时,他都惊呆了。”
笑着笑着,徐佳熙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我编纂的内容,全都是安照他的喜好来的。”
“我会反复看我收来的稿子,反复揣摩他会不会喜欢……”
“我还要亲自主笔了好几个专栏,都是我的一些人生感悟,我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一些读后感……”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兴趣。”
“毕竟我也只跟他相处了几个月的时光,真算不得了解他。”
“而我和他二十多年不见,也就二十多年没有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对文学的喜受、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是不是已经变了。”
“不过好在,他还是很喜欢我创办的周刊。”
徐佳熙笑着笑着又哭了,“这至少可以证明……我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事业,不是一场笑话。”
程愈看着徐佳熙,心情复杂。
“徐阿姨,你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坚持不懈地打理着昨日周刊……这让我感觉很意外。”
“但你的初衷,到底是‘让最艰苦、最与世隔绝的单位里,让那些默默为工作岗位付出的职工们得到精神安慰’,还是为了讨蒋叔叔的欢心?”
闻言,徐佳熙惊讶地张大了嘴,“我——”
程愈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你会一直耿耿于怀,当初我带走了荔枝、而不是带走你……”
“以及当初你看到何靖东当着你的面带走了程惜以后,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你一直想成为被坚持选择,被无条件偏爱的人,对吗?”
徐佳熙张了张嘴。
可好半天过去,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程愈说道:“徐阿姨,我无权置喙你对爱情的要求。毕竟我是你的晚辈,而且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比你还没经验……”
“但我想,蒋叔叔能为了这个国家殚精竭虑,付出他的一切……”
“而你的高度,只能做到为一个人发光发热吗?”
“是你的父辈还是你的兄弟姐妹……给你树立了这样的榜样?”
徐佳熙目瞪口呆。
程愈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心为那些——为了国家和民族,驻守在最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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