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视线交锋的电光石火间,段乞宁勒马飛蹿,尚佳和的人马乃至茶水铺下的眼线紛紛提刀待命。
尚佳和扬手挥下:“给老娘追!天女坠落,大厦将倾!待到淩安王殿下夺得秘鑰登临九五至尊,你我皆是从龙元勋!”
一呼百应,激昂澎湃的叫喊声响应在段乞宁身后,她屏息凝神不肯松懈,脑海中飛速闪过晾州城的路线图。她曾经借由出门查验铺子,已将晾州的地形要塞牢记于心,七绕八拐地往崔家府邸驱赶。
那些追兵多为淩安王封地调遣过来的士兵,对此地人生地不熟,很轻易被她甩开,或许唯一紧咬不放的,便是那只由尚佳和亲自带领的精銳。
不过很快,段乞宁发现局势有些紧张,面前通往崔府的左邻右舍的道路均被尚佳和的人手圍堵,她不得已调马,往仅剩的小道抄,可那几波人紧追不舍,几乎是挨着她马匹的尾巴往前扑,一个女人手提大刀就要砍向她的马腿。
“叮——”
一把银色的弯刀被投掷出,倏地格挡住敌人的大刀,阿潮玄袍猎猎,自隔壁屋檐上飛跃而下,轻功点瓦,身躯骤降,他借由内力收回弯刀,已动刀挡在段乞宁身后。
“主人你先走!”
段乞宁回眸一顾,男人掌间刀法眼花缭乱,席卷周圍水汽,刀刃被淬炼得精光折射,在这灰蒙的天色中竟冒着涔涔寒气,寸寸斩敌人要害。
她心头一动,再度勒紧缰绳冲刺前往崔府。
晾州街头几乎在这一瞬间爆。发前所未有的动乱:淩安王的私兵纷纷卸下伪装,加入这场精心蓄谋已久的螳螂捕蝉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们被推翻在地,他们惊慌失措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还未来及呼救,私兵们的大刀瞬息间见红。
随着这一声厮殺惨叫传开,众人面上皆惊恐不已,抱头乱蹿,“反了反了!淩安王反了!大家快逃啊啊!”
“啊啊啊啊——”
“全军听令!遏制动。乱!关闭城门!把控晾州!如有异动者,就地處决!”
“是——”
肃殺之气弥漫晾州,昔日热闹的市井香火皆化为虚影,私兵们高举的火把在雨水中不灭地燃烧着,一簇接着一簇,鱼贯而入,将晾州街头点亮,就好似将这座城池完完全全包裹在火盆里。
而段乞宁鲜红的衣裙则化为这火盆中唯一乍响的烈柴,片刻后她抵达崔府,便见落败生苔的木门上被推开一角,原本交错贴着的封条也被掀开一半,堪堪粘在中间,摇摇欲坠。
她推门而入大喊:“崔錦程!”
院中景色萧条,雨水冲刷后更为狼狈,草木枯败,廊下蛛网密布,横栏石椅皆布满泥水,艳绿青苔长满砖缝。
“崔锦程!”
段乞宁旋身环顾,无人回应,她步履匆匆,踩断一截枝棍。
吱呀的断裂声和突兀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迅猛朝她这侧逼近,段乞宁几乎凭借潜意识将昔日所练的武术用在这关键时刻,她侧身避开,脚步后撤稳定身形,便见原来自己站定的地方,黑衣殺手提刀阔阔。
那人未得手,倒也不慌不忙,转动手腕,几个呼吸间,段乞宁的视野周围,从屋檐下又飞下来三四个黑衣杀手,她们均手提长刀,落定后步履轻盈,一边往前走,一边将段乞宁围在庭院中。
段乞宁的脚步随她们紧靠的节奏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脚跟磕到长廊的台阶上,那群黑衣人于两边一字排开,露出身后崔家大门,大门被凌安王的私兵大敞开,尚家主和尚佳和皆扬眉吐气一般,手握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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