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小公子在偏厢房,”小厮如实作答,“自打从书院回来,小公子一直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里头。”
段乞宁冷道:“把他给我唤来,让他伺候。他若不来,今后都别想出府了。”
小厮应是,眼神示意,将其余小厮一并带走。
段乞宁闭阖眼眸,心情再次焦躁难忍,直到一会后,温泉池入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外衫和鞋袜脫了,过来。”段乞宁未曾转头,对那抹走走停停的响动道。
一阵窸窣声后,温润白皙的裸足踩上被水雾打湿的鵝卵石小径,踏到段乞宁的身侧。
少年屈膝跪地,跪在她身后侧的岸邊,忍疼拜道:“贱奴给妻主请安。”
段乞宁一经动身,水面荡漾涟漪,不过她的幅度并不算大,只是让自个余光那角能够看见小少爷的身影。
崔锦程的雙膝就跪在她的右手肘边,他穿着单薄,浅薄的一层內衫包裹长腿,隨他下跪的舉动,膝盖附近的衣物绷紧,弯折的关节附近布满褶皱,倒显得有些秀色可餐。
視線再往上去,是少年僵直的胸腔,他的唇線抿紧成微愠的弧度,灰黑眼瞳視线游离,没有看向段乞宁,而是失焦悬浮在远处的壁灯上。
段乞宁的手指爬上他的右膝,迫使他的视线更为闪躲,似乎还隐隐藏着愠色。
“你把里杉脫掉。”段乞宁用指甲扯了扯那层衣料。
崔锦程呼吸一顿:“会有别人来吗?”
段乞宁根本没有回答他,而是强硬地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言罢,她撤了手,崔锦程在赌气和听命之间挣扎,终是败给后者,任命般地去解自个的腰带。
他动身撑起站定,行于她的后方,将蔽体的衣物除去。
“亵裤也一样,都脱光。”她適时提及,令那少年怔了怔,咬紧下唇,强忍羞赧,将腰际的勾绳也解了去。
失去束缚的那小方衣物轻而易舉滑落在鵝卵石上,亦如他今日透过屏风缝隙看到的轮廓那样轻佻。
少年从衣物围成的圈內踏出,踩在圆石上。尽管有温泉水雾笼罩,可他心里寒凉,竟被迎面吹拂过来的暮风惊到打了个寒战,光溜溜地定在她的身后。
这儿不是室内,隐秘感匮乏,但又绿树成荫,灌林茂密,非直白地暴。露在众人的户外,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崔锦程的心如悬崖勒马,既紧张又亢奋,他的肩颈缩了缩,肌肤汗毛耸立,泛起鸡皮疙瘩。
“过来,会伺候的吧?”段乞宁将岸边的那盏花蜜端起。
那少年静默须臾,才俯身靠近,重新跪在她的身侧,捧走碗盏。
这种伺候妻主沐浴的细则,大户人家的儿郎都经教养翁翁点拨过,更别说规矩森严的崔家。
崔锦程往日所学,为后宫君侍侍奉陛下该有的礼节,一言一行皆为模范。彼时,那少年
躬身倾靠过去,胸腔悬在她的耳朵附近,手指轻柔绕过她的后脑勺,分别按住段乞宁的耳鬓两端,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段乞宁再度闭阖眼睑,感受他的温凉从指腹传递到她的颅内。
过了好久,她才张开红唇道:“傍晚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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