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推开隔间的门,将崔锦程一把推搡进去。
崔锦程呛了几口才缓过来,返身要出去,外头被人落了锁,少年便只好折返回熏香的室内,试探着朝屏风后更衣的人影唤道。
正巧就是隔壁段乞宁听到的那声。
段乞宁思绪绷紧得如同一根弦,赫连景的声音犹如一只手在弦上拨动,发出嗡嗡嗡尖锐的器鸣声,响彻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绝。
赫连景阴冷笑道:“正巧呢,二凰姐自打从大莽回来就一直惦记着崔小公子了,小七不过是借花献佛。”
“二凰姐开心了,宁姐姐也少却一桩烦恼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段乞宁的面颊上难得浮出巨大的情绪波动,她绷紧面容,唇色有些发白。
隔壁间屏风后,赫连晴的两个贴身女使退下,只她一人缓步踏出。
她步入崔锦程视野,身上的凰女官服尚未穿戴整齐。
看见那个少年,赫连晴似乎并不是特别意外。七弟弟说要送她礼物,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礼物。
赫连晴眉目温和,语气含笑:“十余年没见了,差点认不出你了,锦程弟弟。”
女人本就拥有绝美的容颜,笑起来更是恍若天仙,可崔锦程却在那样昳丽的笑容下品味到恐怖之意,冷意如蚁虫爬过他的后脊,让他脸色僵硬。
崔锦程不知怎的,双膝软得没有力气,徒然栽倒在地。
他以为,这是段乞宁做的局,要将他送给赫连晴。
下。腹燥热不已,方才的药丸发挥药效,崔锦程心如死灰。
段乞宁甚至给他喂了春。药……
少年眼底最后一点希冀的光亮也被彻底湮灭,他的眼角溢出绝望的泪水。
赫连晴蹙眉,朝他那头靠近,步履轻盈:“你怎么了,锦程弟弟。可是那段家少主待你不好?”
崔锦程瞳仁骤缩,抬头望向那语气温柔得恍若仙子的女人。
她是那样的高洁伟岸,她身上的凰女官服衬托她金尊玉贵的身份,额前殷红的凤凰火羽花钿透着神圣和庄严。
这样的二凰女殿下,对他温柔,释放善意,让人觉得沐浴在阳光下。
因为药效,崔锦程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尾音颤栗,像是在委屈哭诉:“二殿下,我……”
“来,快起来,”赫连晴前去将他搀扶起,望着他苍白无助的面容以及厚重粉扑下滚过的两行清泪,语气心疼,“我不在大延的这些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这句话好似离弦之箭,将崔锦程的思绪穿射回过去:稚嫩孩童挡在赫连晴的身前,警告那些欺辱她的贵女。
幼年时期的他含着金汤匙长大,曾天不怕地不怕,可他现在是那么狼狈和卑微,被段乞宁下了药送往她的脚边,沦为转手就能赠送出去的物件。
那一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他的眼眸霎那间湿红。
从崔家覆灭到现在,又有谁真正关心过他过得好不好?
“受委屈了,你的手腕怎么伤得这么重?”赫连晴展手替他抹泪,怜惜地道,“晴姐姐回来了,以后你可以躲在我的身后,这一次,换晴姐姐来护着你了。”
“二殿下……”少年哑了嗓音,怔在原地。
听到这,段乞宁吼了声:“崔锦程!”
那头没有回应,段乞宁匆忙穿戴好衣物,冲出屏风前去开门,却发现门被上了锁,女人蓦然回首瞪着赫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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