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谷雨游宴散席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就将他给本殿关在这里,待宴席结束永康县主回来之前,再将他放了。不准让他去找宁姐姐。”
……
不久后,借口更衣离席的七凰子殿下重回凰宴湖畔。
早晨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这会儿竟飘起濛濛细雨,雨点打在湖泊表面,泛起点点涟漪。
暮春薄雾笼罩在水面,天地间好似挂上一层旖旎的幔纱,如临仙境。
宫侍们打伞伺候在气压低沉的赫连景身侧,一路随他步行至岸边亭台下。
宫侍愁眉苦脸:“殿下,雨势朦胧,您身子孱弱,可经受不住,不若去陛下那儿——”
被赫连景抬手打断。
七凰子示意他莫要喧话,少年潮湿的眼睛直直望向湖泊渡口。
段乞宁正执伞轻提衣裙踏上船舶,而船舶上,端坐在乌篷下黑沉着脸的少年,正是剛被赐婚给永康县主的邵家嫡子邵馳。
赫连景被暮春寒气冷到呛了几声,凝望远处的邵家子,眼眸闪过阴鸷:“剛让你去办的事可办妥了?”
宫侍忙应人和物均已办妥,七凰子狠辣地道:“他竟然敢当众抗旨拒婚,害宁姐姐声名扫地,本殿定要叫他出尽洋相。对了,送去钦天监的生辰八字……”
“七殿下放心,”
宫侍附于赫连景耳畔密告,“此事苏太师自会出手。”
赫连景眸色微动,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
离得远,七凰子和宫侍的身影化为小巧两点在段乞宁的视野中。
段乞宁看不清湖岸边主仆二人的脸,只知道伞下有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风骨纤莹、衣袂柔情,如此俏影得云雾缭绕点缀,妙曼得好似个画中仙。
适才好感度蹭蹭上涨不少,段乞宁以为那是崔锦程,不禁愣神多看两眼,才恍然发觉不是,岸边那少年周遭散发出来的阴郁气质很沉,和崔锦程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崔小少爷在东院如何了。
“又看上七凰子了?”邵馳忽的嗤笑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便你方才在禦前替我说话,可你此前所作所为在我这里仍旧是奸诈恶毒之流,我是不会给你洗白的,我也绝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段乞宁得知湖边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屏风后一直注视她的七凰子赫连景,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往船舶仓内迈了几步。
因着她提出的“缓姻之计”,邵冬夏提议的“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赫连玟昭下令,让他俩这段时日务必增进情谊。
段乞宁和邵馳就这么被迫捆。绑成连体婴,连游湖乘船都要共乘一艇。
她直接自动过滤邵馳的垃圾话,慢悠悠地轻吐气,坐定于少年的正对面。
旁边几座船舶也相继由船娘撑蒿划离,不过他们多是女女共乘、男男共乘,像段乞宁和邵驰这般女男共乘的,屈指可数,少不得吸引少女少男们戏谑的眼光。
何况邵驰禦前自。爆已非处子,茶后闲余八卦一聊,人人都嘲笑他是没人要的破鞋。
瓜田的女主人翁段乞宁更惨,他们笑话她竟然还被破鞋嫌弃。不过段乞宁不甚在意。
“看什么看!”邵驰抄起酒壶就往隔壁船篷上砸,酒壶弹落到湖里,发出咕噜一声,溅起不小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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