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段乞宁身着神明装束,火红袄袍加身,金圈围成的火神环四周用孔雀羽毛点缀,佩戴在颈间,无一不彰显女人的尊贵。
她搭乘轿撵,琉璃金面遮住容颜,唯一露出的红唇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神圣。
段乞宁屹立于人声鼎沸之中,在纷扬大雪里从容不迫地抬起金弓,箭羽蘸取火种。
她屏气凝神,射出的火羽飞驰,穿透一桩桩扮演怪物的靶子。
“怪物们”灰飞煙灭,人群爆。发喝彩,族人虔诚地朝火神朝拜,万民朝部落的祭坛涌去。
这样嘈杂的盛会,邻近的小部小落也会趕来参加,整个雪州的南部,都被火神的光明所笼罩。
段乞宁在“子民”的簇拥下,已无瑕顾及其他,只盼仪式能安稳进行。
扫除街道上的怪物,踏入祭坛,还需她传递火炬,点燃长明灯,做完这一切,游牧人民会围着篝火念祷告。
段乞宁在神圣的祷告声中得以解脱,她长吁一口气走下祭坛台階,阿潮已经在此静候,替主人卸下面具和笨重的颈圈。
他卸得细心,粗粝的指腹安抚金饰也格外熟稔,只是那伶仃之声尚未停歇,更加急促的腳步闯过,多财臉色大变冲来:“不好了不好了少主!崔小公子不见了!”
段乞宁的心绪一刹那绷断,来不及卸下腰腕上的饰品,她蹙眉而去,“今夜人多,不是讓你和多福看好他的吗!”
多财吓得不敢说话,段乞宁质问的目光很快瞥向阿潮。
阿潮身躯一怔,执刀的手指瞬间裹紧,他避开了主人的視线。
段乞宁已然明了,失望的神色倾覆在他身上,令阿潮覺得分外窒息。
半刻钟前,段乞宁游街到最后一盏火盆台时,崔锦程尚且还和多福多财们在空旷的街道观赏。仪式临近尾声,多财需要提前去伺候段乞宁,多福突然闹肚子趕去茅厕,
崔锦程只好和护卫们一起瞻仰神明。
人群们朝祭坛涌去,人流忽然间撞得崔锦程磕磕绊绊的,他本想退出这是非之地,却不料是故意还是怎么,几个人高馬大的伯伯叔叔将他硬生生往人堆里挤。
黑压压的人头,信徒们高举火把欢呼,每走几步还有尚未燃尽的“怪物尸体”,一个不留神崔锦程就被推搡到火堆旁,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迸到他的衣裙上,燃起小火苗。
崔锦程慌乱地扑灭火星,又有人影狠狠将他往木架上推。
在暗處保护段乞宁的阿潮瞧得真切,是玉梢公子撞的崔锦程,撞的后者一个趔趄,胳膊肘狠狠地砸在木架上,炭火盆也滚落而下。
那少年的玉冠都撞落了,发缕松散开,身上的裘袄披风也散了绳。
玉梢公子很快隐匿在人堆里,崔锦程勉强寻到自己的发冠,还没拿稳妥,又被人踹上一腳。
阿潮握刀的手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男人犹豫的时间不过一个呼吸,崔锦程就被另一波人馬捋走了。
是雪州南部很常见的馬匹种类,那群捋拐之人虽然身着夜行衣,但她们所佩的兵器皆是常用的短刃。
“是诺敏的人!”段乞宁很快锁定目标,馬匹飞驰赶往玉梢公子所在之處。
段乞宁掀开帷帐,玉梢公子正在喝茶,她一把揪住男人的手质问:“崔锦程在哪里!”
她本就凶名在外,如此雷厉风行的言行讓不少小倌吓得魂飞魄散,玉梢公子也是臉色顿变,即便有些恐慌,但他此刻情绪更多的还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愤怒。
“什么崔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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