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处优的崔小公子,住高楼,戴玉冠,不闻身外事。常常于崔府热闹至极时撩开房间的窗帷,眉目轻垂,举手投足间尽显士族儿郎的端庄雅致。
便是这股落差,叫管家心里愈发不好受,只好默默背过身。
他已年过三十有半,一直在段府做活,好不容易才做到管家的位子,尽管不是什么有实权的职位。
他这一生大好年华都在段府蹉跎,只入府前和黄娘子有过一段情,膝下无女无儿,见到崔小公子这般年岁的儿郎,难免心疼得紧。
往后几日,他应着浮石看牢柴房的吩咐,私底下偷偷藏食给崔锦程,倒也没叫上头发现。
两日后崔青衍得闲来看崔锦程,见他没瘦脱相、尚且有精气神的模样,开口第一句便是,“贱奴果真就是命硬。”
此刻才刚入夜,浮石提着灯笼守在柴房门口望风。
崔青衍背对着屋门口的灯火,揪住崔锦程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用一种轻微却锐利的声音道:“我且问你,崔府私印藏在何处?”
崔锦程奄奄一息,缚在背后的手指却没忍住抖了一下,连跟着他纤长的睫毛也随之轻颤。
果然……
他就知道崔家出事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崔锦程此刻脑海中闪过的,是浮石与晾州知州手下共乘时的模样。
崔锦程只是没料到,崔青衍居然这么快,就藏不住尾巴了。
崔锦程不出声,崔青衍揪紧他的发梢猛提:“到底藏在何处!”
而少年只是瞪视,灰黑色的眼瞳锐利得像把刀。
崔青衍气得恨不得掐烂这双眼,然后将他的头颅狠狠往木柴上撞,可是理智让他克制住冲动——
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呢?翻遍整个崔府上下都没寻到,只能被藏了起来!崔锦程守口如瓶,他不能当真要了他的命!起码不是现在。
“还挺犟,”崔青衍重重地甩开崔锦程的头颅,“本君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就是不知道你可受得住?”
他恼火地甩手离去,踏出门的那一刻,躲在不远处的管家赶忙将自个的身躯往石柱后边藏,幸好没被发现。
因管家离得远,听不到全部的对峙内容,他只听得“东西”“在哪里”诸如此类的关键字,此刻均按自己的口吻将知晓的细节告知段乞宁。
熏香室内,段乞宁隔着屏风俯视跪在地上的多福和管家,露出思考的模样。
她半天不说话,管家和多福跪得瑟瑟发抖,额角边都是沁出的汗液。
比起得罪崔青衍,管家似乎更害怕得罪段乞宁。
于是他将收到的贿赂也一并呈上,段乞宁掏开一看,发现那些银子底下均刻着段府凰商的印记。这意味着这笔钱财须得交易时用,不可轻易流出,看来崔青衍让底下人办事,给点假模假样的好处,这些钱都是花不出去的。
段乞宁把银子丢回香包里,让后院女使兑成能流通的普通银子还给管家,把那管家感动得嘴都结巴了,“宁少主这……万万使不得啊!”
段乞宁:“你收着,日后要用你的地方还多。”
有她这句,等于变相拉管家为己所用。
管家忙磕头谢恩,段乞宁的心思不在此处,她抄起崔锦程的手腕,果真看见手背臂弯上一道道磨开的口子,里头还有些碎裂的木屑渣。
段乞宁再度审视昏迷着的崔锦程,思绪回到小说中的细节。
原著里曾写道,坊间有传言,现任凰帝的凰位来得不清白,老凰帝临终前知晓自己时日不多,特地拟写了份继位圣旨藏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并用一种特制秘盒锁住。
这秘盒须得用五把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元素的秘钥开启,而这五把秘钥被秘密打造,分别由不同的士族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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