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祖翻案,给姚家定罪,朕终究会按先帝算好的路走。”
“阿晚,朕就连为外祖报仇而杀姚家,这些事,都在他的算计中。”
“朕有时很迷茫,这做一步算十步的性子,也不知是不是随他……”
萧衍之的声音听起来,头一次这样脆弱易折。
在桑晚的印象里,即便说到萧衍之的父皇,他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先帝无半分父子情。
但今日,好似有了潜移默化的转变。
郑志辉手中的密旨,于天下人而言,是先帝爱子的证据,亦是对当年江州冤案的解释。
但在萧衍之眼中,得是多么的讽刺。
他的前半生,都活在先帝的算计中。
——唯有桑晚,是算计之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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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那日回来后,萧衍之特意传了口谕,允北狄圣女给桑晚做一个龙形木雕,于凤仪宫而言,并无不妥。
之后的半月,帝王只字未提郑志辉和那份密旨,桑晚也不多问。
况且入了腊月,宫内外繁忙一片,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多,大部分和她们南国相似。
但即便是在南国,桑晚也从没见过这般热闹,那些劳什子的规矩,更和她那个小院毫无干系。
彼时的她,只是一个被遗忘在皇宫角落的弃女罢了。
有了帝王口谕,索尔丹来的愈发频繁,有时就在凤仪宫和桑
晚一边闲谈,一边做着木雕。
婚期推迟,她更是乐得自在,踩着用膳的时辰来,晚膳前便离开,明摆着在躲萧衍之,只和桑晚亲近如故。
桑晚还带索尔丹出宫,和钟妍、白梦她们见面逛了半日。
本是要去见二姐姐的,但不赶巧,桑芸心和萧梓轩去法华寺看望阮太妃了,得三日才归。
在钟妍面前提起柯沭时,她也再度有了少女的羞赧。
性子比往日活泼不少,南国后妃的那层身份,也不再是她的枷锁。
只有白梦还和来时一样,话少,娴静。
腊月二十五那日,萧衍之带皇室子弟去太庙祭祖,三日斋戒。
这次相较往年,多了萧承基和小豫王萧然。
让人惊讶的是,宁王成长的很快,从沉疴痊愈后,只在万寿节见了一面。
姚淑兰还以他仍需教导推拒婚事,但太庙祭祖这种瞩目的事,太后自然会让萧承基出去露面。
言行举止已然得体,稳重许多,虽没有身为长子的城府,但已经看不出曾经痴傻时稚儿的影子。
桑晚也一同用了三日素食,即便头顶的树干仍旧光秃,但宫内的气氛却处处欢喜。
送膳食的宫人也会变着法的讨主子彩头,笑声不断。
索尔丹对中原的年更是十分新奇,什么都要问上一嘴。
斋戒结束的次日,司针署送来了新的冬衣,颜色样式十分喜庆,端庄大气,不媚不妖。
往来送物件儿的人几乎隔一日便有,这后半月,光赏银都发下去许多。
桑晚更是吩咐,凤仪宫上下,皆赏一月俸银,用的她自己那金匣子里的私银。
她本想和雍华宫一起赏下,但必是越俎代庖,不合规矩。
桑晚迁到凤仪宫后,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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