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这件事上,她还是很难过。
难过自己被利用,更难过一个鲜活的人,就要离她而去。
虽然薛瑶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可寝殿里那些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样式做不了假。
对桑晚的苦心忠告,也句句肺腑。
她将自己推向深渊,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却还心存最后一丝挂念,留给了桑晚。
所说之话,所做之事,无不是在告别。
“北方不比南边儿,姑娘在外落泪,回头脸颊是要干裂的。”
苏若蹲下来,细心的用锦帕轻拭桑晚眼角,没让泪珠滑出眼眶。
“薛贵人有此心思,怕不是一日两日了,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姑姑,我好迷茫。”
桑晚身后倚着冰凉的柱子,手中暖炉却灼人心尖。
苏若紧了紧她肩头的大氅,温声说:
“生离死别太过常见,何况这深宫之中,更是寻常,姑娘眼下该安心顾及好自己,等着陛下扳倒姚家,您就该封后了。”
桑晚回想遇见帝王后的每一个瞬息。
仿佛所有的所有,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帝王宠她,宠到让她快要失了自我。
安心待嫁,就是她的一切。
所有不好的声音都被萧衍之隔开,很难入桑晚的耳。
但这不代表不存在,掩耳盗铃罢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生活更是两个人之间,需要磨合经营的。
而现在,睁眼就是等。
等萧衍之传她去用膳,等帝王回来就寝,等他斗完姚家,等他给自己封后……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等。
可那样,真的对吗?
桑晚自嘲地笑了下。
“人都是不知足的,从前我孤苦凋零,生活看不到尽头,现在陛下待我极好,我却不安于现状。”
苏若没太听懂桑晚的话,反问道:“不安于现状?”
“陛下说,我不是金丝雀,可眼下这种情况,又有什么区别?”
桑晚起身,将手炉递给珠月,缓缓说:“我的价值又在哪里?我也想为以后,为我和陛下之间,做点什么,但都很徒劳。”
苏若不懂,桑晚盛宠,多少人求之不得。
她从身后半搀着桑晚,“奴婢是心疼姑娘,您这两日,和陛下之间沉静许多,若是因为薛贵人,实在不值当。”
“怎么会,我只是心里太乱,高兴不起来。”
桑晚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锐冷,好似冲散些许烦闷。
“我自知救不回一心赴死的人,陛下是一国之君,更不能因小失大。”
她轻笑,“姑姑莫怪,我从前无人可依,性子难免倔了些,看起来乖顺,其实心里想的,总是很拧巴。”
苏若摇了摇头,“姑娘误会了,奴婢是怕陛下和您……”
她话中迟疑,桑晚却坚定道:“不会的,陛下和我之间,绝不会到那一步。”
她能感到,萧衍之对自己的执念极深。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变得在乎起来,在乎他们之间,在外人眼里的模样。
说着话儿,桑晚走的方向却不是回殿,而是雍华宫的宫门。
珠月跟在身后隐隐担心,安顺焦急地问:“姑娘这是要出去?”
桑晚脚步不停,“闷得慌,去逛逛珠月说的太华池。”
见几人松了口气,桑晚面色平静,“放心,不去永安宫,就当是……留些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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