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返京路上她想了许多,最差也不过和在南国一样,但眼前这些华丽的物件儿,还是让她觉得不真实极了。
桑晚能接受,能习惯,甚至会有点喜欢萧衍之。
可偏偏他是天子,帝王宠爱又能维持多久?好在她从不奢求更多,无欲无求惯了。
或许这里的一切,迟早都会化为虚无。
萧衍之看着她的眼睛,从欢喜,再渐渐归于平静。
不解问道:“有哪里不满?朕让内务府再改。”
“多谢陛下,这里什么都好。”桑晚缓缓摇头,略迟疑了下,又委婉地说:“可就是太好了,我才害怕,更何况我宿在陛下寝宫,已是有违宫规……”
萧衍之满眼心疼,“阿晚,你可以不用这样懂事。”
桑晚心底触动,侧身低垂着头,帝王看不到她的神色,继续说着:“就算你闯下弥天大祸,也还有朕呢。”
“陛下。”桑晚吸了吸鼻子,再抬头时,眼眶微红:“您何故对我这样好?”
还在南国皇宫时,桑晚也问过同样的话,帝王当时转移了话题。
萧衍之这次却长叹了口气,模棱两可:“或许以后,阿晚会知道的。”
谁都想不到,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有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
在桑晚没有喜欢上他之前,他不想,也不敢说出自己曾经的不堪。
更不敢承认,自己就是五年前,那个在她面前挨过鞭子的晋国使者。
珠月和锦书皆侯在外殿。
锦书已经习以为常,珠月满是惊讶,精致小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十分精彩。
想过帝王对她未来的主子会很宠,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夸张,甚至到了罔顾礼法的地步。
但仔细一想,萧衍之上位后,又何曾将礼法宫规放在眼里过。
珠月立在门框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半炷香后,萧衍之离宫去宣和殿处理堆积政务,桑晚则在矮榻旁坐着,怔怔出神。
寝殿里燃了炭火,寒意尽退,帝王临走前还吩咐锦书去备汤婆子。
珠月缓步进去,轻唤了声:“姑娘?”
桑晚回神,冲她笑了笑。
珠月开心道,“奴婢珠月,是陛下特意吩咐来伺候姑娘的。”
桑晚点头,上下打量着她。
珠月看起来比她年岁还小,性情纯真,不像那些已被宫规强权浸过的人,有股子灵气。
“你多大了?”
“奴婢年芳十五,陛下出征前才入宫,运气好,被选来伺候姑娘。”
萧衍之出征南下的月余时间,珠月终日在雍华宫发闷,陛下又是头一次,亲自选了御前宫女,没人敢
吩咐她做什么。
尤其锦书被带走一并南下,满宫都在猜测,这两人会不会得了陛下青睐,不曾想帝王带了位南国公主回来。
珠月纯真可爱,眼底神韵干净清澈。
就是嘴巴能说,提及萧衍之御驾亲征,威风凛凛,桑晚淡淡回应:“锦书没告诉你,我就是南国的公主吗?”
珠月笑容凝聚,顿时跪下:“姑娘恕罪,奴婢不知……”
急的一时磕巴,想解释却无从下口。
“我是南国最不受宠的公主,没有家国情怀,还得感谢陛下,救我于水火。”
桑晚无所谓的笑笑,弯腰将珠月扶起,“我性格温和,你不必怕我,只是想提醒你,深宫之内,言多必失,不要太过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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