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收起眼底锋芒,呷了口茶水:“继续前行,传朕旨
意,走滨州官道返京。”
……
帝王銮驾在南蜀驿馆休整一夜,于两日后入了滨州城门。
知府及官员皆在城门外侯驾,却未能面圣,只见半开的窗扇里帝王抬手,不知说了些什么。
片刻功夫,元德清便出来:“陛下口谕,莫要叨扰百姓,一切从简,不必大费周章讲那些虚礼。”
滨州知府很快将銮驾请进府衙歇脚,却只远远的看到帝王背影,不曾面圣。
诚惶诚恐地侯在堂下,还是元德清出来让他们这些官员各自散去。
另一边,萧衍之带着桑晚,乘了个不起眼的车驾,已经入了江州。
身边只带了安顺和锦书近身侍候,柯沭扮作侍卫模样,随行护驾。
江州区县内有泸江穿过,当年大雨决堤,洪涝不仅波及周边村落和良田,连城里都遭了灾,没能幸免。
已经过去许久,这里早看不出当年的痕迹,商贩叫卖,街市繁华。
桑晚新奇不已,在南国离宫那次也只有满目萧条,这般市井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自觉的,唇边就染了笑意。
“这是画本子里的糖人吗?”
小贩见桑晚精致可人,笑道:“夫人可要买一支?”
桑晚局促地摇了摇头,“我不是——”
话没说完,便被帝王拉住手打断,默认道:“夫人新婚,难免害羞了些。”
又转头对桑晚说:“挑个喜欢的?”
她红了脸,视线流转在那两排糖人上,小心翼翼拿起一个仙子模样的。
声音很轻:“这个吧……”
安顺给商贩付去文钱,那小贩也难得一见贵人,笑着说:“夫人好眼光,正好挑中了织女,老爷新婚,不若再买只牛郎回去,成双成对,寓意也好。”
他迟疑半晌:“只是牛郎方才卖出去了,不急的话,我这会儿便捏一个出来,片刻功夫就好。”
萧衍之打量着桑晚:“夫人想要吗?”
桑晚还被他攥着手,这声夫人属实吓到她了,悄悄在帝王手心划着指甲,在他满是压迫的视线下,小声承认:“想看他是怎么捏出来的。”
“夫人您瞧好,我手可快着嘞。”
小贩边捏还边说:“柳家的小小姐也喜欢我捏的,说句夸大的话,这条街上,我的糖人最是活灵活现。”
萧衍之和柯沭对视一瞬,柯沭仿若无意问道:“可是江州柳氏?”
小贩低头忙碌,随口道:“这江州还能有哪个柳家?”
又暗暗压低声音:“我听几位不是本地口音,若是遇到柳家人,能躲就躲吧,当今太后的母亲就是柳氏一族,父亲在京中又是荣国公,就连知府老爷都对柳家客客气气,兴许还要仰仗柳家以保官位,咱们这些寻常人可开罪不起。”
安顺:“你日日在这卖糖人,怎知晓京中之事。”
小贩哼笑:“在江州这不是什么秘密,谁不知这柳家和荣国公府是亲家,来往甚密。”
萧衍之眉头轻蹙:“那江州知府可是继姜大人在任之后的?”
小贩一惊,“您还知道这个呢?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姜大人在任时我还是孩童,后来……”
他叹了口气,“可惜了,姜大人不仅没等来皇帝的褒奖,还反遭祸端,朝廷判的是贪污,可那年洪灾,我们闹饥荒,若非姜大人施粥行善,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他抬眼见萧衍之神色不对,很是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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