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掀起了她披散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度,一如她此刻失控的心。
他就这样看着她,语速很慢。
“自始至终,我只心悦她。”
这句话很轻,却如同惊雷般在纪瓷耳畔炸响。
寒风突然变得滚烫,一点点燃过她的脸颊,而后是耳根,直至彻底通红。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如雷贯耳般,踩出丢失节奏的拍子,纪瓷的嘴角微扬,脸上多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周围的嘈杂声再也听不见,像是被忽然按下了静音键,耳畔只余下自己的心跳声。
“咔嚓!”
一道刺目的闪光灯亮起,纪瓷条件反射地闭眼。再睁开时,靳舟望已经侧身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严严实实笼罩在阴影里。
两人继续往停在前方的车子走去,身后的记者们还想再问些什么,却都被保镖们拦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靳舟望和纪瓷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
晚上纪瓷跟着靳舟望回到了湖心湾的家。
今天在白家经历了那么多,纪瓷的兴致不高,几乎没怎么说话,靳舟望也很识趣地没有去过度打扰纪瓷,想让她一个人静静。
夜已深,纪瓷回到自己的房间,靳舟望最后和她说了几句话,临走前,他忽然上前一步,轻轻将纪瓷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很克制,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易碎的宝物。
纪瓷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听见他稳健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远方的鼓点。
“今晚不许想太多,好好休息,把精力留给明天。”靳舟望说。
纪瓷明天还要坐飞机前往冰岛出差。
“好。”
纪瓷忽然间有些贪恋这一刻,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轻轻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心里渐渐涌起一股暖流,眼眶有些湿润。
得到纪瓷的保证,靳舟望松开手,与此同时,纪瓷莫名感到一阵空虚。
她看着男人转身走向房间门口,修长的身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
“靳舟望。”
她突然喊住他。
男人回头,半边脸隐在阴影里,深邃的眉骨投下小片阴翳,静静地看着她,在等她开口。
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引人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月光穿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正好横亘在他们之间。
纪瓷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攥紧了睡裙下摆,最终她唇角弯了弯,轻声道:“晚安。”
闻言,靳舟望的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
“晚安,好梦。”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含着某种化不开的情绪。
靳舟望离开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房间就这样重归寂静。
纪瓷没有开灯,屋内漆黑一片,唯有月光投下斑驳的暗影。
夜深人静,晚上几经转折的情绪过后,与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无奈与痛苦。
纪瓷本想睡觉,却发现大脑异常亢奋,毫无睡意。
脑海里全是晚上在白家发生的一幕幕,白洁的声音像毒蛇般在耳畔萦绕。
“纪瓷,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怎么不去死啊……”
为什么不爱她还要生下她?
为什么生了她又不养她?
为什么长辈之间的因果到头来全落在了她身上?
白洁的声音依然在脑海里回荡,根本驱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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