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望神色微变,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到这种时候,越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越是开不了口,所有的话语堵在喉间,酸酸胀胀的,纪瓷唇瓣微动,到最后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对不起。”
靳舟望从母亲的坟前起身,目光始终落在墓碑上,半分都没有分给纪瓷,他神情很淡,连带着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
“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靳舟望看着墓碑上靳母的黑白照片,强迫自己不去看纪瓷,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疏离,“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握着伞柄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纪瓷的心一点点下沉,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边,墨般的云团缓缓飘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昭示着真正的大雨将至。
耳边狂风呼啸,雨伞也抵挡不住雨水的袭扰,丝丝点点地落在身上,衣服渐湿。
天空阴沉,两人站在墓碑前谁也没在说话,纪瓷察觉到靳舟望的左肩被雨水淋到,她将伞微微倾斜向他那边,却在下一秒被他微微推开。
“没事,反正都湿透了。”靳舟望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纪瓷,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最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他微颔首,像是对陌生人说话,“我先走了。”
说罢,靳舟望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去。冷风就这样夹着雨水扑面而来,黑发贴在额前,更显得皮肤冷白。
他的背影毅然决然。
经过几天的冷静,他已经彻底想通了,或许他是时候该放手了。
既然她不喜他,那他便不再靠近。
大雨愈发滂沱,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弥漫的水汽将一切笼罩在朦胧中,模糊了视线。狂风刮过两旁的大树,叫嚣着撕裂静谧的氛围,树叶在风中狂舞,越来越多的枯叶被卷走。
纪瓷站在原地,盯着靳舟望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忽然之间,她想要将所有的压抑全部释放。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大风刮过,纪瓷猝不及防,手没收紧力道,雨伞就这样径直吹到地上。
纪瓷无暇顾及,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靳舟望的背影上,任由雨水打湿自己,不多时,她的全身便湿透了。
风声太大,颇有
要掩盖纪瓷声音的趋势,不得已,她只好提高几分自己的音量:“靳舟望。”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到声音,靳舟望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却没有看纪瓷,唇角掀起淡淡的弧度,眼底漫上自嘲的笑意。
他承认,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从纪瓷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攥紧,纪瓷强行压下心底的酸涩,尽量让语气与平常无异:“我们聊聊。”
对于一个拧巴的人来说,这句话有多么难说出口,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有的时候,纪瓷也无比痛恨自己的性格,可她却无能无力。
然而今天,在这样的雨中、风中,麻木的牢笼终于裂开缝隙,她不想再挣扎了,她想说出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
只见不远处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他静静地看着纪瓷,喉结上下滚动,几秒后,这才开口:“聊什么?”声音有点哑。
不知道是不是纪瓷的错觉,她好像看到男人的眼尾有些红。
地上的水洼倒映着纪瓷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雨水湿透衣服,凉意浸到骨髓里,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朝着靳舟望走近两步。
望着靳舟望幽深的眼眸,纪瓷的眼眶也一点点变红:“当年是我误会你了,抱歉,靳舟望。”
纪瓷语气微哽,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对方,望着旁边的大树,她的思绪被瞬间带回了三年前:“我一直以为纪家破产是你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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