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丹青深感头疼地想。
对方口吻咄咄,逼问他的学历、家境、职业。
阮丹青如实回答。
对方不信。
讥讽他。
“哦,我懂了,这几分忧郁、落魄的假书生气正是你用来吸引女人的法宝。”
唉。
看来什么钱都不好赚。
阮丹青想。
他莞尔一笑,反诘:“那不请自来、死缠烂打是你的诀窍?”
对方气结。
褚曼丽哈哈大笑。
这人又说:“你我无甚区别,都是摇尾乞食罢了。你以为你读了两天书,就比我价值昂贵?更何况,现在你的书也读不下去,你还有什么价值?”
“切莫这样自甘轻贱。人生来就有价值。”阮丹青摊开双手,“再不济,我们还有一副心肝脾肺肾,可以捐赠出去,拯救生命。”
忽地,不远处阳台的窗大开。
一股凉浸浸的夜风灌进,浇在阮丹青身上。
身边的笑声骤然停止。
阮丹青看见身边这位一晚上无法无天的大小姐吓得站起身,嗫声说:“舅舅。”
猛然一惊。
阮丹青望了过去。
檐廊的顶灯径直淌下来似的,映在男人头顶,幽冷如冰棱,沿着头颈肩膀一弋而下,在铺陈的夜色中,勾描出一个模糊的身型,伟岸而高大。
男人的轮廓深峻,极具成熟魅力。
阮丹青第一眼就被黏住视线。
他自己漂亮,也爱看漂亮的男男女女,有时会情不自禁。
男人一言不发地将室内一览无余地扫掠一遍。
众人逐次噤声。
最后,目光一转,极浅极淡地落在阮丹青的脸上。
刹那间。
阮丹青脸哗得烧起来。
同时。
歌舞也停了。
第3章
阮丹青记得在下午,他听雇主小姐在念:“保佑舅舅不要来。”
他好奇说:“家人团圆不好么?”
褚曼丽乐不可支,说:“我八岁就被扔进寄宿学校。唉,和家人没有感情,一年也不见得见两次面。”她戚戚然说,“你不知我舅舅多可怕。”
那时,阮丹青还能笑嘻嘻地想,能有多可怕?
他知道褚曼丽的舅舅是谁——
大名鼎鼎的褚世择。
他所搭载的这艘豪华邮轮就是褚世择的资产,却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据说褚世择接手家业时并无如今规模,十几年过去,已是铁血坚壁、覆手翻云的人物。
而他本人深居简出,鲜少在公开场合现身。
现在见到了。
阮丹青想,所怕非虚。
但没想到褚世择本人这么英俊。
又英俊,又可怕。
他轻轻立起身。
平生第一天当小白脸就被家长抓包,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褚曼丽额角冒汗:“舅舅,我、我,他……”
阮丹青只好佯作镇定,趋前一步:“您好,褚先生,我是褚小姐的同学。阮丹青。”
阮丹青不知道自己装得够不够好。
此时此刻,他颊边滚烫,颈后寒毛也似乎纷纷立竖,脸皮下,细小血管都在突突跳。
“阮丹青。”
褚世择轻念。
阮、丹、青。
这样连名带姓地念,几个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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