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呀!这种工作邮件,尤其是涉及到其他部门的,有一丁点相干的人都得全部抄送上。你做的任何事,都必须要留痕迹,不然到时候人家为了甩锅,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要负责的事啊!”金麟生气。
“你上个星期这么说,他们还有可能认,”同事苦笑,“现在这个点,难了。”
“那怎么办?”金麟问。
同事皱着眉思考片刻:“他甩,你也甩吧。记得甩的时候该抄送的都抄送一遍,把历史证据放上去。别管收的人看不看,底气要足。上班啊,脸皮一定要厚。”
“……然后呢?”
“装死呗,”同事摊手,“我们就赚这点钱,该做的做到位,其他的别往自己身上揽责。”
这无疑是前辈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可金麟听着,心里却有不同意见。
这锅他可以甩,可事情临了头,终归是要有人负责的。最终出了纰漏,头疼的人无疑是许迎晨。
“这样不行,”金麟站起身来,“我过去跟他们当面说道。”
同事欲言又止。
金麟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点合理性:“我……我还在试用期呢,这时候工作上有失误,影响转正怎么办?”
“但你过去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同事说,“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她说完,见金麟并没有露出怯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
那表情仿佛在说:没救了,拖下去,埋了。
金麟知道人家是好心,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姐,谢谢你。下回你点奶茶,我还帮你取。”
同事哭笑不得。
事实证明,前辈的教诲是完全正确的。
金麟一番深入敌营,以为当面摆事实讲道理可以让对方哑口无言,却不料人家心理素质远超凡人,甩锅的同时还倒打一耙,批评他新人业务不熟练、缺乏责任心、不明事理。
两人的争执动静不小,办公室里其他人默默看着,无人发声。
金麟被气到,情绪激动之下嗓门不由得大了起来。
闹腾了会儿,对方的部门负责人赶过来了。
对方是个约莫三十中段,发量稀薄的男子,态度还算和蔼,摆出一副“我来评评理”的姿态,但没听两句便立场鲜明地站在了自己手下的那一边,用“我们确实也有一小部分责任”为开场之后立刻接了一个“但是”,紧接着便是那一套熟悉的甩锅配方。
他们办公室里之前那些装死的同事此时纷纷活了过来,一搭一唱帮起了腔。
金麟面对一屋子人实在辩不过来,逐渐语无伦次,最终落荒而逃。
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工位,他给许迎晨发了条消息,简述了事情的经过。
许迎晨不在办公室,片刻后回复:回来再说。
下午两点半,许迎晨终于出现。
他经过金麟办公桌时抬手在他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示意金麟跟上。
金麟赶忙起身。
他一肚子委屈,急需倾诉,同时又有些忐忑,懊恼自己工作不到位,怕给许迎晨添了麻烦。
进了许迎晨的办公室,他主动关上了门,见许迎晨坐下,默默挪到了许迎晨的办公桌前。
“坐。”许迎晨示意。
金麟拖过了一旁的椅子,入座的同时依旧小心观察着许迎晨的表情。
许迎晨看着他那不安的模样,浅浅地叹了口气。
“冲动。”他对金麟说。
金麟不敢否认,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是他们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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