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局促。
清水悠眼尖地捉住他的手——被刚熬好的粥烫得通红。
他蹙着眉拉着人走到房间内自带的卫生间,打开凉水替他冲洗,“为什么不用隔热垫?”
陆奥守吉行想挠头,然后发现两只手都被抓住没有手挠,“刀剑本就从烈火中诞生,不怕热的啦!”
清水悠死亡凝视着他手心的痕迹,不语。
陆奥守吉行不敢吱声了。
他刚才说那话不过脑子,现在也反应过来有点太胡说八道以至于完全无法糊弄。
先不用说刀剑怕不怕火的问题了,本丸里和火比较有缘的部分刀剑或许对这个话题比较有发言权。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以人的形态而存在。
再以死物的标准要求自己,说这种话,不被骂才怪。主公从来最注重这方面的事了。
陆奥守吉行想着,脑袋越来越耷拉。
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长谷部的指导下终于把这一碗粥熬好——莲子都浪费得只剩下外面桌子上那一碗,还好是成功了,他一时亢奋得就完全忘记了别的事。
至于过来的路上,满脑子想着等会要来和主人见面,所以甚至一直到刚刚被清水悠捉住手,他才慢慢感知到掌心疼痛。
这种程度的烫伤连轻伤都算不上,冷水冲洗一会儿降温之后就没问题了。
清水悠重新回到外面,尝了尝陆奥守特意下厨送过来的那碗莲子粥——经过夜色下的一路送过来之后已经正好降到了合适入口的温度。
“怎么样?”陆奥守吉行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他。
清水悠放下勺子,实话实说:“很好吃。”
“真的?!太好了,”陆奥守吉行松了口气,“因为记得主公说很喜欢这个味道,现在想要道歉才想试着做这个试试,能做出主公满意的味道我就放心了!”
清水悠刚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闻言含糊道:“道歉?”
“是、是的!”陆奥守吉行像是吓了一跳。
他有点局促不安地一下子站直,眼睛一开始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但很快就坚定下来。
“很抱歉这么晚才来打扰、但是我认为唯独这件事,是必须第一时间要去做的!”
清水悠腮帮子鼓了鼓,‘叮’地一声,勺子与碗边轻轻敲击,青年用纸巾擦了擦嘴,也摆出了认真倾听的态度。
“虽然我不知道有哪里需要道歉,不过你说吧,我在听。”
陆奥守吉行垂下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忽然‘咚’一声、身量瞬间矮下去,完成了一个毫不保留的土下座。
“我想向您道歉……”打刀沉甸甸地说,“非常抱歉,没有做到我应该做的事。”
他想说的其实有很多,有最开始那个不好的态度、有因为主人不在就陷入不可自拔的消极情绪、有之后虽然认了出来,但因为依然一直深陷催眠自己相信主人从未离去的泥潭,而不愿去深想的懦弱。
但最后说出口的时候,他只是这么说了。
他压得低低的、却又保证清水悠能听到的声音,从他迈得很深的脑袋和手臂的缝隙中传出,有些发闷。
“……非常抱歉。”
“在主公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清水悠原本其实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甚至一早就做好了安慰的准备,毕竟他早已把所有责任全部归到了自己身上。
但听到这句的时候,还是不免一愣。
他愣怔了好半天的时间,陆奥守吉行没有人让他起来,就一直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而这段时间在清水悠本人的感官中,几乎只过去了一瞬间。
在他的一瞬间过去之后,他开口让陆奥守吉行起来,说道:“……不。”
“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陆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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