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霁月,难得露出一分无措,伸出的手想要碰她,几次之后又收了回去,最后只是反复问她怎么了,结果他越问,南山哭得越大声,小小的脸很快红热潮湿。
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南山才勉强停下来,抽噎着看向霁月:“我……我想喝红糖水。”
“……是为了这个才哭的?”霁月无奈。
南山嘴一撇,又要掉泪,霁月忙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椅子还发出尖锐的一声响。
“我这就去给你拿。”他说着话,急匆匆离开。
南山更难过了:“我衣裳脏了。”
霁月猛地停住。
“我不想用清洁咒洗衣服,”南山又一次扑倒在枕头上,还是掉了眼泪,“我要阿娘用皂角给我洗!要阿娘洗完挂在院子里晒,我讨厌清洁咒!讨厌清洁球!我一个凡人为什么非得用它们!”
霁月没有回应,垂着眼眸出去了。
南山独自伤心一会儿,又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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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月信时期情绪总是不稳定,一点点小事都可能会哭,阿娘说这是正常的,谁又流血又流汗还肚子疼会不伤心呢,所以只要做得不过分,就不必为自己突然的情绪难堪。
她刚才……只是要一碗红糖水,又哭了两声,不算过分吧?
南山正发呆,守心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碗红糖水,身上还背了个鼓囊囊的包袱。
“喝。”小崽子大刀阔斧地递过去。
南山接过碗,有点烫,就沿着碗边吸溜。
守心等她喝完,才把包袱给她:“这里头是换洗衣裳,还有月事带。”
“……哪找的?”南山闷闷地问。
守心:“这你就别管了,厨房有好多红糖,下次想喝红糖水就跟我说……你这是哭了?”
“没有。”南山闪躲,转移话题,“这里还有厨房呢?”
“废话,没有厨房我们吃什么啊。”守心斜了她一眼。
南山心想,那我还真没见过你吃东西。
根据她的观察,这里的人,就好像这里的时间一样凝滞了,这样漫长的白昼,对他们而言就只是普通的一天,只有她还维持着正常的作息,需要睡觉需要吃饭,可奇怪的是,守心不觉得自己奇怪,也不觉得她奇怪。
好多违和的地方都仿佛被刻意无视了,每个人活得都很自洽,好像本该如此。
南山揉了揉眼睛,等守心出去后,把衣裳换上了,换下的衣裳放在盆子里,她没用清洁球,只是随意地放在角落里。
霁月确实有点本事,经脉疏通后,南山果然没再疼,只是仍然虚得厉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守心说的,严苛的小老师这次格外宽容,没再催促她赶紧起来练字。
南山又吃了一顿饭,感觉到疲惫后,心知自己的一天又过去了,于是躺到床上,裹紧被子进入不太安宁的睡眠。
睡了没多久,身下一阵汹涌,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找了条月事带正要下床,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盆子不见了。
太阳还高高悬挂在天上,只是黑斑又扩大了一圈,光线不如之前明亮。
“这东西是不是得先泡一泡才能用?”
“你先把它丢进水里。”
“啊!真的有泡沫,还是滑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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