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叹气，走过去关了主灯，只留下沙发边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照亮他所在的角落。
他更睡不着。
“你不写了吗？”孟令慈抱着毛毯站在楼梯口问。
“写。”权至龙上下打量，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有点说不出话，“我还以为你去休息。”
氛围太好，很少见地，他没什么反抗的心思，安静地等着孟令慈走到他身边。
“我陪你。”她拿过沙发靠垫，扔在地毯上。
“其实不用……我自己可以。”权至龙说，又忍不住带点私货卖惨，“我都习惯了，睡不着的时候还不如工作，就是有时候会头痛。”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忍受孤独这种微妙的暴力。”孟令慈像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边说边收拾，给自己拢好一个窄窄的空位，坐在地毯上，抬起头看权至龙。
“你不坐吗？你不坐的话，我的画风会很奇怪，好像我很懒惰。”
权至龙笑，正打算说什么，孟令慈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他们的对话。
来电显示林俊宇，从恋综下车，他们就没说过话。
“给我打？”孟令慈看了眼时间，马上快凌晨，“还这么晚。”
“不接？”权至龙语气轻松，在孟令慈身边坐下，瞥了眼她的手机，装作不在意。
她没挂，但是调了静音。
“我作息很规律，到点就睡。除了考试周可以熬通宵外，其他时间都坚持十小时睡眠，也不喝冰美式，更没有这么晚接电话的习惯。”孟令慈盖好毛毯。
对面挂了。
“万一是有什么急事？”权至龙问，装不在意就得装全套，反正林俊宇又不会再……
话音刚落，孟令慈的手机又亮了，还是林俊宇打过来的。
权至龙一脸晦气，他就多余心机这一句，孟令慈真接了他能气吐血。
“有急事也不应该找我，他应该去找警察，我们……”孟令慈想了想：“最近没有工作上的联系，估计他打错了。哦我忘开勿扰，就说怎么能打进来。”
孟令慈躺下来，找好舒服的姿势玩手机：“好了，你忙你的，我玩我的，互不打扰。”
正好有些很新鲜的饭圈术语她还不懂，搜搜看。
孟令慈是有事做，但权至龙不行。
他盘着腿，频频看向孟令慈，前几次得都比较隐晦，直到发现她全神贯注盯着手机，他稍稍放下心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孟令慈，她眼尾上挑，像猫，有一种不媚俗的妩丽，和对规则的轻慢和鄙薄。
他过去觉得她是香港电影风靡亚洲时期的女主演，是经济飞速发展的一个符号，但现在看又不像。剖去唇上朱色，她原本苍白的唇让她看起来更清魅。
眼睛又格外明亮，像初次化为人形，不关心人世间的精怪。
也不全是，比如现在，她有关心的东西……一直在看手机。
涂着裸色甲油的纤长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点击，看样子是在聊天。
刚刚一直打电话的哪个？不接就改发kkt，还是line？
权至龙：“他还在给你打电话？这么晚了，他有点不懂事。”
其实他更想问她，在和谁聊天。
但是，绝对不能直接问，直接问不就承认他在意。
孟令慈从手机上撕下视线，有些奇怪地看了权至龙一眼，“不知道，开了免打扰，手机没给我推。”
说完，她的视线又黏回手机。
不是打电话这个，权至龙在脑海里把对孟令慈有好感的男人都过了一遍。
不违心的说，他其实挡了孟令慈很多桃花，没挡的那几个……是姓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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