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以后,柏原招呼大家再点几个菜,俨然男主人的架势。郑律师早在查那二十万的时候就久仰柏原的大名,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很喜欢他的性格,现在氛围轻松,便问起他和方予诤是怎么认识的。
柏原不好意思,方予诤把话接过,坦坦荡荡:“他本来是给我当助理的。”语气里不仅没有迟疑,还带上了几分骄傲,给柏原听得有点耳热。
“原来是办公室恋情呀,”郑律师弯着眼睛笑了,“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她的调侃引起了善意的哄笑。郑律师已经顺其自然地接受,吃了口菜,很懵懂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们,都是喜欢男生吗?”璟风连忙摆手,荣杰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吃饭,吃饭。”
“我是的。”倒是褚言温文尔雅地大方承认,荣杰看了他一眼。郑律师其实问得很平常:“那你有男朋友吗?”褚言为她倒果汁的手停了一下:“有没有,我说了也不算,得等他决定。”
“什么?”柏原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是谁啊,我认识吗?”褚言笑着逃避:“回头再说。”柏原不肯罢休:“所以‘算有’是什么意思?”褚言没法子了,跟前领导求救:“方总,管一下。”谁也没想到总是有点距离感的方予诤真的应了一声:“柏原,让人家吃饭。”
柏原被当众“管教”,耳根泛红,在桌下偷偷踢了他一脚,换来方予诤在桌布掩盖下,捏住他手腕的无声反击。两人指尖较着劲,面上却一派和谐,后者很快就因为怕真的把人捏疼,无声松手,认了输。
菜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霓虹,柏原帮大家倒着酒。方予诤看着眼前这群陪他走过至暗时刻的朋友,看着柏原因喝了点酒而微红的侧脸,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柔软涌上心头。
宾主尽欢时,方予诤的手机在桌面上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文宸”。包厢里的谈笑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柏原放下筷子,眉头微蹙。他示意大家继续,起身走到包厢外安静的走廊尽头才接起:“喂。”
“予诤,”文宸一字一句,依旧缓慢,“在公司吗?有些文件需要你签个字。”“周末,在外面。”方予诤回答得风平浪静,也并不关心那些文件可能会是什么。
文宸的语气像是这几个月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哦?那在哪儿?我让司机去接你。”方予诤直接拒绝了:“和朋友吃饭,不方便。”
“庆功宴?”沉默了几秒,文宸再开口时,那份伪装的漫不经心里掺进了压抑不住的生硬,“你的位置还在集团,有些流程……”“简总,”方予诤打断他,“我的位置,很快就不在了。”
电话那端是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
“你什么意思。”文宸出现了破绽,语调艰涩。“周一我会到办公室递辞职信。”方予诤平稳得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后续工作交接,我会按流程配合。”
“方予诤!”文宸的音调陡然拔高,“你……”
“简文宸,”方予诤打断他,第一次当着他连名带姓地叫他,“我们之间,从你结婚那时候起,就只剩了雇佣关系。现在,雇佣关系也结束了。体面一点,对大家都好。”
他说得决绝,带着永诀往事的激烈,只是语气仍然是平和的,毕竟那些波澜早已平复,而暗涌的影子也尽消散,他的海面如今浪静风平,一切和文宸不再相关。
“……不要离开我。”文宸没有如预想中勃然大怒,反而一声求饶。
怎么也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句示弱,方予诤手握成拳。
文宸听他不语,还以为有了余地,刚想再说,方予诤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顺手删掉了号码。
走廊里重新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